几日之后,连家的三位小姐并几个侍卫便启程上京了。</p>
要说连夫人也是一朵大大的奇葩,她年轻时十分貌美,离奇的是每嫁一任丈夫便死一个。偏生她是个富有的寡妇,因此就算前一个死了,还是有人愿意娶她,直到连死了五任丈夫,人人皆说她克夫,连夫人这才安心守了寡,与三个女儿相依为命。</p>
如今三个女儿都要送去京城,听闻那连府的夫人哭那叫一个昏天暗地,就连嘴唇都给哭肿了,又有人说那是喜极而泣,连夫人高兴着呢。</p>
至于真相嘛……</p>
摇晃的车厢中,子奚边卷着书看,边抿着香茗喝,好不悠闲。</p>
“我们真的不会被发现吗?”学尔膝上卧着打呼的翠奴,她坐立难安的托腮,“这连夫人靠谱吗?”</p>
“放心,”有君往嘴里投了粒炒豆子,嚼得咔咔作响,“她这人有的是钱,上上下下愣是用钱开出一条道来,谁会跟钱作对?”</p>
思邪挑了一边的眉,“既来之则安之,真的不行我们再跑呗,反正若真是有事,那也是抄连夫人的九族,干我们何事?”</p>
学尔抿着唇点点头,冲她比了个大拇指。</p>
知愠赶着马车,抬眸望向京城的方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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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跋涉之后,几人终于抵达了京城。</p>
这秀女年年皆选,底下的官员早便形成了一条龙服务,几乎是一报上自己名号,便被小吏接到了一处宅院,里面全是这几日刚到的秀女。</p>
子奚他们不方便再跟进去,便找了附近的客栈住。</p>
未想到没过几天,他们的房门便被敲响了。</p>
“来了!”有君迅速的打开门,随即揉了揉眼睛,“咦?”</p>
听到他的声音,知愠和子奚也循声望去,只见门口正站着学尔和翠奴。</p>
“你们?!”学尔苦笑的摊开双手,摇了摇头,“没想到啊,还没进宫呢,我们就被淘汰了。”</p>
“哈?”</p>
这话还得从几天前说起,却说她们一路舟车劳顿,很是饥肠辘辘,那管事的嬷嬷倒也善解人意,便引了她们去吃饭。</p>
一上餐桌,翠奴便原形毕露,时不时张开血盆大口,吃得那叫一个香甜又豪放,管事嬷嬷见状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默默拿出一个小本本记了两笔。</p>
到第二天,便有秀女在院中练习,或弹琴或跳舞,学尔看得有趣,一时兴起,便也拿了一张纸刷刷的笔走龙蛇,思邪斜眼一觑,“这是什么?”</p>
“看不出来?”学尔兴奋的拿起纸,“当当当当!美女群戏图,好看吗?”</p>
思邪看着上面糊成一团的小人,“……你高兴就好。”</p>
那嬷嬷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又拿出一个小本本记了两笔。</p>
待到几天后,便有小吏来接她们去宫中选拔,上面竟是少了好几个名字。</p>
不待学尔她们发声,先有几人按捺不住,“怎么没有我们的名字,你们可是弄错了?”</p>
“没有弄错。”嬷嬷走上前来,翻出了她的小本本,往日里慈和的眼睛刹时变得无比雪亮,“若是没有名字,便是第一关都没有选上。”</p>
“哎?”各个秀女皆一脸蒙。</p>
原来选秀女既是举国上下进行选拔,规模自然极大,要求也很是严格。</p>
这皇帝老儿除了是个颜控,还喜欢玩红袖添香这一套,因此他定下规矩,要选的秀女除了要长相好气质佳,最好还要琴棋书画样样皆通。</p>
而翠奴和学尔便是生生犯了皇帝老儿的忌讳,便是长得再美丽可爱,也不入他的法眼。</p>
知道真相的思邪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尤其是学尔和翠奴还一脸解脱了的表情,还顺便给她加个油,“思邪,你一定要带着我们的份一起努力啊!”</p>
思邪冷笑一声,“努力什么,努力被淘汰?”</p>
“别呀!”学尔连忙安抚她,“你想想,我们总要明白阁主到底在想什么计划嘛,先顺着他的意思做做看嘛。”</p>
思邪抱起双臂,从鼻腔里喷出一股气,“哼~”</p>
学尔想了想,还是给了她一包药粉,“万一那不要脸的皇帝老儿要让你侍寝,你就用这个药,一指甲盖就可以让他产生幻觉,他会以为你已经跟他圆房。”</p>
思邪眉眼一眯,“真要是有这样的机会,我便杀了他自己做皇帝。”</p>
学尔眨了眨眼睛,立刻大惊失色的阻止,“别!千万别!做皇帝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特别多,你会累疯的!”</p>
“哦~那就算了。”思邪不感兴趣的挥手,没好气的赶人,“还不快走,省得在我眼前碍眼!”</p>
学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真是每分每秒都不能掉以轻心,这些人说的每句话都可能是认真的!</p>
就比如现在,有君一脸兴奋的搓了搓手,“我们什么时候杀进宫去?”察觉到学尔的视线,他光明正大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嗨,我们这是把被困的思邪给救出来!”</p>
知愠撑着下巴,认真的分析,“我看过城门,在换岗期间守备松弛,是可乘之机。”</p>
子奚也不忘插上一脚,“虽是如此,但若是再加上一场火灾,我们趁乱进入,又趁隙逃出,简直神不知鬼不觉。”</p>
“砰”的一声,她在桌上恶狠狠的拍了一记,茶杯都随之震颤不止,她凝眸瞪向他们,“不要轻举妄动!”</p>
三人瞅了她一眼,高高低低的应“是。”</p>
那头的思邪本以为有了另两人的前车之鉴,她应该很快会被淘汰,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摧枯拉朽的留到了最后。</p>
咳,不是她自身条件有多么优秀,实在是其他人还未正式入主后宫,就先学会了设计陷害。</p>
思邪满脸都写着不好惹,外加琴棋书画虽是会,却只是略懂,其他人便有些瞧她不上,嘿,怎么看她都不可能留到最后,还不如把构陷的精力放在有更大威胁的人身上。</p>
于是思邪几乎是每天都在吃瓜,今天看这个小主滑了一跌骨折了,明天看那个小主掉进了水池差点咽气,后天又是哪个小主被害得破了相,只有她独自美丽。</p>
这样闹腾下来,结果她成了最安全,犯错也最少的那一个,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p>
而那头皇帝瞧了一圈下来,个个都低眉顺目,唯独思邪的脸上懒洋洋的,偶尔一瞟间露出桀骜不驯的眼神,像勾子般勾走了他的魂。</p>
怎么说呢,美人常有,不驯的猎物却少有的很,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征服欲,眼皮子一跳,伸指遥遥点中了思邪,“就她吧。”</p>
当天夜里他就召了思邪侍寝,思邪理所当然用了学尔的药,皇帝一个人在床上笑得荡漾,只觉得她柔情似水,而他异常勇猛,跟其他人侍寝完全不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