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羊肉串如此好滋味，何不拿出来卖？不比你日日做肉松小贝来得轻松吗？”吴勉吃完一串，问她道。</p>
月牙儿正吃得开心，听了这话，乐了：“我现在在茶肆檐下摆摊，整天弄得烟熏火燎的，人家于老板岂不想打死我？”</p>
她吃完一串羊肉，悠悠道：“要是我有家自己的小店，那就好了。”</p>
“会有的。”</p>
吴勉说着，眼光却瞟着碳火上的羊肉串。到人家做客，怎能多吃？他告诫着自己，然而嗅见羊肉串的香气，他心里却有些蠢蠢欲动。</p>
再吃一串，就再也不吃了。</p>
他心里暗自发了誓，忍不住伸手再拿一串。</p>
就在他伸手的时候，月牙儿也不约而同地看准了同一串羊肉串。</p>
两两伸手，指尖相碰。</p>
吴勉抬眸望见月牙儿眼眸中倒映出的烛火与他，一愣。</p>
那支桃木簪，就簪在她鬓边，是他曾梦过的模样。</p>
有一股热流，顺着他鼻子流下。</p>
“你上火了？”月牙儿忙起身，拿开吴勉捂住鼻子的手：“别仰着头，把头低下来。”</p>
她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他鼻翼：“像这样捏着。”</p>
说完，月牙儿忙推开厨房的门，到屋外抓了捧雪印在帕子上。再用冷帕子敷在吴勉鼻子上。</p>
吴勉活了十五年，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一张脸红的要滴血。</p>
许是看出他的窘迫，月牙儿忍着笑，聊起另一个话题：“你去思齐书屋念书了吗？”</p>
他捏着鼻子，说话瓮声瓮气的，强装镇定：“下午去，上午还要做生意。但字是每夜都练的。”</p>
“唐先生对你好吧？”</p>
“还成。他说明年开春，让我去试一试县试。”</p>
月牙儿点点头：“你这样聪明，一定没问题。”</p>
风声忽然喧嚣起来，两人齐齐看向门边。</p>
“都说瑞雪兆丰年。”月牙儿起身，走到窗边瞧：“我们的日子，会一年比一年好的。”</p>
院里漆黑一片，借着屋内的烛火，她只能瞧见窗外的一小块夜雪：“我其实很喜欢下雪天的，看着银装素裹的世界，真美。”</p>
“你在屋里，当然觉得下雪好。可明日，未必就这样想。”</p>
月牙儿回首看他，一时没想明白。</p>
吴勉起身道：“我该回去了。”</p>
他手握帕子，有些尴尬：“我，洗干净再还你，多谢。”</p>
说完，他加快步伐，闪到门外去。</p>
到了第二日早上，月牙儿出门的时候，终于明白吴勉的意思了。</p>
她挑着担子，很小心的前行。落了一夜的雪，现在还没停，地上理所当然的结了冰垢。鞋子踩在上头，又滑又重。怕摔跤，月牙儿只能一步一步踩稳了往前走。</p>
昨夜落得鹅毛雪，现在下的是渣子雪。江南的渣子雪不比北方，一粒一粒，打在伞上，沙沙作响，像落雨。</p>
今日来买点心的主顾人手打着一把伞，立在寒风里。月牙儿看了，心里怪过意不去的。</p>
她暗自下定决心，要快些挣钱，有一间属于自己的点心店才好。</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