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p>
主公最后的决定：让中原中也退出鬼杀队。</p>
看似不近人情，其实相当于没罚。</p>
所有鬼消失,鬼杀队已经丧失继续存在的意义。</p>
不久便会解散。</p>
从主公处出来,守在外面的人一拥而上。</p>
时透无一郎拉着哥哥：“怎么样，中也,没事吧？”</p>
富冈义勇：“中也。”</p>
中原中也看着关心自己的人,面色稍融,“没事。”</p>
悲鸣屿行冥：“南无阿弥陀佛。”</p>
“唔姆！没事就好，”炼狱杏寿郎道，“当时的气氛真是吓人。”</p>
“鬼杀队也只能这样做了吧，”狛治嗤笑，“新鬼王没做特别伤天害理的事,鬼杀队对他的恨意远不如鬼舞辻无惨,再加上荒柱战功显赫。荒柱要护新鬼王,鬼杀队如果和他硬碰硬,只会落得两败俱伤。要是逼得荒柱和新鬼王联手,基本没什么胜算了……”</p>
村田和其他队员嚷嚷：“喂喂狛治你怎么回事！小心告诉你老婆啊！”</p>
狛治：“……”</p>
“师父！”嘴平伊之助挤到中原中也面前。</p>
“怎么了？”</p>
“你说的对，俺有妈妈！”嘴平伊之助激动道,“俺梦到她了！”</p>
——在魇梦那场梦中。</p>
他看到妈妈是如何在丈夫、婆婆以及童磨的伤害下，拼命保护他的。</p>
他们还说了话。</p>
嘴平琴叶戳着他脸颊,历经苦难,笑容依旧灿烂温柔。</p>
“我的宝贝，伊之助，已经长这么大了啊。”</p>
“身体结实真是太好了。”</p>
“……”</p>
嘴平伊之助强忍酸涩，大喊：“她是俺见过最好看的女人！”</p>
“这样啊。”</p>
中原中也拍拍伊之助肩膀,作为师父进行最后叮嘱。</p>
“即使鬼杀队解散，也别忘了身为柱的职责，”他扫了眼嘴平伊之助身后灶门兄妹、我妻善逸等人，“以后要好好和朋友一起生活啊。”</p>
嘴平伊之助想说什么，中原中也又被别人拽走了。</p>
人群散去时，已是黄昏。</p>
站在总部门口，能看到远处山间的落日晚霞。</p>
一道影子在地面接近。</p>
“中也。”</p>
中原中也转头：“好了？”</p>
太宰治点头。</p>
从万世殉情教回来，太宰治就服下了珠世的药，成功变回人类。</p>
“真是，我明明很讨厌这个身份呢……”</p>
“森先生也变回来了，要过两天再回横滨。”</p>
那老狐狸，还真当自己隐退了啊。</p>
他可不想再接烂摊子！</p>
“现在回去？”太宰治问。</p>
“不，”中原中也道，“最后去一趟蝶屋。”</p>
两人往蝶屋走去，并肩的影子被拉长。</p>
中原中也：“你刚才去哪儿了？”</p>
“稍微和主公聊了聊，”太宰治回答，“做了些小小的建议~”</p>
“啊？”</p>
“明治九年政府就颁布了禁刀令，再加上鬼的事太过离奇，要是被摆到官方明面上，肯定会产生动荡，所以鬼杀队一直是不被政府认可的组织，解散后就销声匿迹了吧。”</p>
太宰治语气像是在讨论学术般平淡。</p>
这是他一贯的姿态。</p>
“但大家都习惯了鬼杀队的生活，习惯了战斗。说的严重一点，那些除了挥剑一无是处的人，离开鬼杀队就丧失生活能力了吧。”</p>
中原中也：“这么严重……”</p>
“这只是可能性的情况之一。产屋敷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太宰治道，“产屋敷不是资产雄厚么，所以决定开展‘扶持政策’，资助队员做自己想做的事，建立连锁集团。”</p>
目前已有计划：</p>
悲鸣屿行冥开孤儿院，沙代过去帮忙。</p>
只针对鬼杀队的蝶屋将会对大众开放，医师有蝴蝶姐妹、珠世、愈史郎，底下还有栗花落香奈乎及其他小姐妹。</p>
灶门兄妹、我妻善逸、嘴平伊之助准备在镇上开卖炭小屋，旁边是时透双子的卖柴小屋。</p>
蛇柱和恋柱会开一家夫妻定食店。</p>
音柱和三个老婆也准备开和果子店。</p>
水呼组师徒四人想开一家手工艺品店，卖面具、人偶等制品。</p>
……</p>
“顺便，我把人脉和资源都给了产屋敷。”太宰治轻描淡写。</p>
对哦，太宰在这个世界也有不少资产，比如花街的极乐屋。</p>
他之所以能制定庞大计划，跟地下资源、情报网是分不开的。</p>
……</p>
快要走到蝶屋时，中原中也忽一激灵：“！”</p>
太宰治瞥眼：“怎么了？”</p>
“魏尔伦说过，我的身体是和好感挂钩的……”</p>
他为了保护太宰与众人敌对，好感肯定下降不少吧。</p>
完了完了，不会变矮吧……</p>
现在把太宰交上去还来得及吗？！</p>
“中也在想什么，你居然想现在把我卖了？！”</p>
“……闭嘴。”</p>
太宰治轻笑：“你的身体和好感度没关系。”</p>
中原中也脚步停住：“啊？”</p>
太宰治往前走了几步，转身看他：“中也，你在这个世界待了多久？”</p>
中原中也算了算，他刚来不久碰上12岁的义勇，现在义勇快24了。</p>
“12年。”</p>
“对，12年已经够一个人成长了，魏尔伦顶多用神力帮了你一把。”</p>
太宰治指指帽子：“至于好感度……”</p>
“他只是想让你和别人产生感情。毕竟他看我很不顺眼呢。”</p>
孩子气地补充一句，“我看他也是！”</p>
中原中也扶额。</p>
“那个家伙……”</p>
***</p>
蝶屋。</p>
荒柱要离开的消息传达给了每位队员。由于新鬼王的事，伤员们看中原中也眼神复杂，连回答对方的关心态度也唯唯诺诺的。</p>
中原中也倒不在意。</p>
了解所有人的伤势后，他来到蝶屋庭院。</p>
天完全黑了。</p>
中原中也点了一根烟，火光在夜里闪动。</p>
“后悔吗，荒柱大人，”罪魁祸首笑嘻嘻凑近，“你本来是大家最尊敬爱戴的荒柱。”</p>
这样的荒柱竟然会袒护鬼王。</p>
所以才更难接受。</p>
“不管他们怎么看……”中原中也吐烟，灰白云雾在夜色中四散，“我只要尽到自己职责就行。”</p>
斩杀恶鬼，关心部下。</p>
反正这也是最后一次了。</p>
气息凑近，烟头被碰了一下。中原中也不爽地瞥过去。</p>
叼着烟的男人，嗓音在夜里有种别样的低柔磁性。</p>
“借点火。”</p>
“……啧。”</p>
万籁俱寂，中原中也忽然开口：“太宰。”</p>
男人轻轻呼出一口烟气，“嗯？”</p>
“你其实……没有打算真的对队员下手吧，”中原中也看着草木，“住蝶屋的队员算伤势较重的了，但重要的四肢、筋骨、脏器，均未受损。”</p>
战斗看似激烈，其实后果并不严重。</p>
“你也不嫌累啊死青花鱼，演这么大一出。”</p>
太宰治不动声色，“中也真的认为我会这么好心？”</p>
“——我可是杀人如麻的黑手党首领啊。”</p>
太宰治瞳孔黑沉，像在凝视枪口。</p>
【恕难从命，这得怪你，谁叫你是这座城市黑暗面的化身，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呢。说不定今天的会面就是黑手党一手设下的圈套。】</p>
——曾经，有人对他这么说过。</p>
“是啊，”中原中也像是没察觉太宰治情绪，继续道，“你是个温柔的人。”</p>
“包括，为了组织，成为首领。这件事。”</p>
“为了他人尽心尽力。这件事。”</p>
“救助孤儿，守护世界。这件事。”</p>
“让我加入鬼杀队，救了许多人。这件事。”</p>
“让我学会控制污浊，创造适合我的未来。这件事。”</p>
“找到先代首领。这件事。”</p>
……</p>
又有多少人能发现太宰那小心翼翼、轻轻触碰就会疼痛的温柔。</p>
【双黑】也在成长。</p>
从一开始只会互嘲互怼，到托付性命共同战斗，到首领干部互相扶持。</p>
再到现在，经历了生死，能更多地发现对方面具下的本质、隐藏至深的真心。</p>
“……”</p>
太宰治瞳孔轻颤，呼吸都仿佛停滞。</p>
手里的烟静静燃烧，烟灰掉落在地。</p>
哈，死青花鱼，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吧！</p>
中原中也正想着，忽然见太宰治把头扭向一边，捂嘴。</p>
“有点恶心……”</p>
“你——！”</p>
中原中也差点跳起来，“老子才觉得恶心！”</p>
亏他强忍想吐的冲动说出这些煽情的话，本来就不符合他风格。</p>
死青花鱼，居然一点都不领情！</p>
温柔个鬼，他们果然还是只能互怼！</p>
太宰治眸中带笑，抱住跳脚的小矮子，交换了一个有烟味的吻。</p>
“我很开心，中也。”</p>
“……切。”</p>
“中原先生，太宰先生。”蝴蝶姐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p>
中原中也忙把手里的烟掐灭，“蝴蝶。”</p>
“要走了吗？”蝴蝶香奈惠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