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中女子哭泣哀求的模样,豫琴殊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极了,一切好似都淡的,让他的心底起不了任何涟漪。</p>
究竟为何会对冼千结念念不忘至此?</p>
是初见时,他在阁里弹琴,冼家的小轿从自楼下路过,风起帘动,那姑娘坐在轿子里,偷吃着糕点,没有半分贵女的端庄,可豫琴殊偏觉得她的笑颜可爱极了,只一眼便是一生。</p>
如今再看着赵大花的脸,眉目之间还是熟悉的韵味,偏生却让他的心底,再也起不了丝毫的涟漪。</p>
手落在眼前姑娘的脖颈处,轻柔的摩擦着,只要豫琴殊一用力,赵大花当即便会命丧于此,魂归泉下来和他做对鸳鸯。</p>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可看着姑娘的那张脸,豫琴殊却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p>
显然,在座的众人也发现了豫琴殊那一闪而过的杀意,赵大花也不例外,抖的更如筛糠一般。</p>
若赵大花对豫琴殊杀人一事毫不知情,许临或许还会为她开口求情,现如今知道那些人都是因她挑唆而死后,许临当即对她的感官坏到了极点。</p>
恶人自有恶人磨,豫琴殊是赵大花的贵人,也是她的劫难,这一劫她是注定逃不过的。</p>
可是,他不阻止,不代表其他人不会阻止,至少在察觉了豫琴殊的杀意后,白闻歌和不悟,双双出了手。</p>
赵大花终于被放开,屁滚尿流的朝着许临的所在地跑过来。</p>
看到赵大花第一时间弃他于不顾,朝着敌人的所在地跑去,豫琴殊双目登时赤红如血,那好不容易才散去的毒瘴,顷刻间又汇聚而来。</p>
只是这一次,那雾是血色的殷红,缭绕诡谲,置身与其中时,无论是人是鬼,当即便手脚麻痹,动弹不得。</p>
被那血雾笼罩,许临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抬眸看去,豫琴殊神情癫狂着,恨意在眼底疯狂涌动。</p>
“冼千结!!你又负我至此!你想要他们杀了我?好啊,我便先杀了他们给你看,就从你的许临哥哥开始如何?!”</p>
许临:???</p>
待豫琴殊的手掌伸出时,一股吸力传来,许临的身体自动飞到了对方的脚下。</p>
那黑紫的利爪,落在他的脸颊上,带着冰冷的寒意,一毫一毫的朝着许临眼睛的所在地挪去。</p>
“你若敢动他分毫!我一定会饶不了你!豫琴殊!!”</p>
艰难的半支撑起身子,白闻歌急切的朝他大喊着。</p>
看着他那副无能狂怒的样子,豫琴殊忽然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暗哑的像是魔鬼的低语一般,令人毛骨悚然。</p>
许临躺在草地上,抬头看着对方那张癫狂的笑脸,无奈的开口道:“兄弟,负你的人又不是我,你找我撒气不合适吧?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者啊。”</p>
若这样的话能叫豫琴殊动摇,那么南沟村又缘何会死那么多人。</p>
却在此时,一旁的不悟道士突然开了口:“豫公子,你徘徊在人世如此之久,不过是心有不甘,若是那冼家小姐从未负过你,你可愿放下执念?”</p>
过去之所以被称之为过去,是因为无力更改,道士这番话荒唐的简直可笑至极。</p>
回眸看去,豫琴殊嗤笑一声,冷冷的开口道:“我这血雾,可从来不会让人变成傻子,你缘何会胡言乱语?”</p>
豫琴殊先前攻击他们时用的那把琴,是有些蹊跷的,当局者不察,可不悟却是看的清清楚楚。</p>
“你若不信,只要把你的琴毁了便会明白。”</p>
那把琴陪了豫琴殊百余年,他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外人的胡言乱语而毁了自己的心爱之物?</p>
可不悟的这番话,不知怎的忽然点醒了白闻歌,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不远处的赵大花,视线又落回到了豫琴殊的身上。</p>
“康定十八年六月,你被冼千结赶出江南,独自一人进京,同月,三皇子夺嫡失败,所有追随三皇子的党羽,全部被抄家处斩,其女眷充为军妓,豫琴殊,你可有听说过此事?”</p>
康定十八年距今如此遥远,人间改朝换代的太过频繁,而豫琴殊一个贱籍出身的琴师,又如何会关注那些官家的事迹?</p>
“你到底想说什么?”</p>
到底不是个聪慧的人,不然豫琴殊又怎么可能会画地为牢,死后也将自己围困百年之后?</p>
叹了口气,白闻歌神情复杂的道了一句:“你死后可有回过江南?”</p>
豫琴殊死后,先是作为地缚灵在京城困了几十年,再回江南时,早已物是人非。</p>
“冼家虽在江南,却是皇商,一届无权无势的商人,又如何能做到首富的地位,那是因为冼家也是三皇子的党羽,随着三皇子的夺位失败,你可知道冼家即将面临的后果是什么?自是满门抄斩,但凡和冼家走的近的人,都会受到牵连,现如今你可明白冼家小姐,为何会负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