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砚也躺在了床上，他扭头看窗外“嗯”了一声，“我一转头就能看见，月亮就在我的左侧。”</p>
童墨没有说话，但盛砚听到话筒里窸窸窣窣的动作声，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知道童墨动作完了，盛砚才问道：“你刚才在干嘛啊？”</p>
童墨回答：“我换了个姿势。”</p>
童墨的窗子本来在他床的右侧，所以童墨换到了另一头去躺着，这样月亮就也在他的左侧了，他和盛砚就仿若躺在一起一样，只不过碰到彼此。</p>
盛砚睡意涌了上来，但又不舍得挂童墨的电话，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忍不住咕哝道：“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奇怪啊？”</p>
童墨问：“哪里奇怪？”</p>
盛砚勉强撑着，音色已经变得不太自然：“就是……就是有点像谈恋爱？”</p>
童墨刚要回答，就听到那头盛砚自己已经抢答了。</p>
盛砚语气飘忽道：“但当然不是了，我都说我毕业再追你啦，童墨同学，我好困呀，为了考大学我最近很用功的，我想和你考一所大学。”</p>
童墨：“……我答应你，你先睡吧，晚安，傻同桌。”</p>
盛砚连回答的精力都没有了，说完之后他就支撑不住睡了过去，而童墨静静听着话筒里均匀的呼吸声，牵起嘴角笑了笑，竟也没舍得挂断电话。</p>
国庆之后，盛砚就承包了童墨的早餐，他自己左右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开销，给童墨变着花样买早餐的时候，都格外的舍得。</p>
就是面对顾敏和盛国庆的眼神时，总感觉心虚。</p>
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点探究，盛砚时常觉得他们可能已经发现了什么。</p>
每天的早餐内容都在变换，各种品牌的牛奶，但有一个共性，就是牛奶一定是甜的。</p>
今天早起后，盛砚突然又回忆起来一些事情，生怕自己忘记了，抓起笔就站在桌旁往本子上写，一边还要担心时间来不及。</p>
所以后来他穿衣服就跟打仗一样，顾敏在门口催了好几遍，一度惊奇这孩子居然开始睡懒觉了。</p>
盛砚急忙赶到学校，在门口的超市买早餐同样匆忙，因此没注意到货架上的甜牛奶刚好售空了，他随手拿了两罐纯牛奶。</p>
给童墨的时候，童墨还挑了下眉：“今天终于不是甜牛奶了。”</p>
盛砚没有听清楚，呼吸还有些喘，其实他都没有吃早餐，但是不妨碍他给童墨买，但当盛砚把书包往桌洞里塞的时候，塞到一半塞不动了，他把书包拿出来一看，桌洞里被人塞了一个盒子。</p>
盛砚左右瞧了瞧，去问童墨：“谁来过我的位置吗？”</p>
童墨眼神飘过来一下：“没有。”继续吃自己的早餐，插上吸管喝牛奶的时候，却皱了下眉头。</p>
他以前明明觉得牛奶的营养还得是纯牛奶，结果现在喝了一段时间的甜牛奶，居然发现纯牛奶……是如此难喝。</p>
童墨微微摇头，勉为其难继续喝纯牛奶。</p>
只能说，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p>
盛砚把盒子取了出来，发现里面装了满满的一盒子的草莓奶油小蛋糕，看包装就价值不菲，盛砚扭头看看童墨：“是你送我的吗？”</p>
童墨这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我有那么贴心吗？”</p>
童墨内心：这么贴心的事，除了我还有谁啊？</p>
盛砚却表示了然了，他想既然不是童墨，那更不可能是梁浩和洪志鹏了，他俩有啥东西不可能只给自己而不给童墨的，所以就还只剩下一个人了。</p>
他越过两个教室之间的玻璃窗，看向对面的教室里，子铭的子弹头近来也看不到了，他国庆之后剪了个利落的寸头，还说是为了避免营养被头发吸收走了。</p>
盛砚低头把盒子收了起来：“那就肯定是子铭了，我得跟他道声谢去。”</p>
“咳咳咳”童墨被牛奶给呛住了，洪志鹏立刻狗腿地献上自己的纸巾，童墨边擦嘴边说：“这纯牛奶怎么这么难喝？”</p>
盛砚表示理解：“我一直就喝不惯纯牛奶，还是酸酸甜甜的好喝。”</p>
童墨只觉得心塞不已，但是谁让他自己端的太高了呢，活该！</p>
下午放学的时候，季子铭一出教室就看到等在门口的盛砚，季子铭微微慌了一下，便迅速整理好心情：“盛砚，你找我？”</p>
说完话，又看到站在盛砚背后表情有些不耐烦的童墨，季子铭就不太想和盛砚说话了，他想立刻逃出这块空间。</p>
不只是这块空间，如果可以，有他们俩出现的地方，他都不想在。</p>
他还没有那么强大，短短几天就能把失恋这件事抛却脑后。</p>
盛砚跟他一起往外面走，谢谢他送的小蛋糕。</p>
季子铭表示云里雾里的，什么小蛋糕，他根本没送过呀，但是盛砚就认定了是他送的，一直跟他走到了校门口，往车站的方向去。</p>
盛砚也感觉出来子铭的话变得少了，他就努力多说一点。</p>
童墨一直在两人的一侧站着，过了好一会儿，盛砚才猛地拧头看他：“童墨，你怎么也在啊？”</p>
此言一出，另外两人的心绪都百转千折。</p>
曾几何时，子铭也有过类似的遭遇，而那时他只觉得意难平，想必这时童墨的心情只会过犹不及，子铭反倒缓和了不少。</p>
童墨叹了口气，拍了下盛砚的肩膀：“你的车来了。”</p>
盛砚回家的这趟公交车，十分钟一趟，但是赶上高峰期，人很多，他一听车来了，立马就跟两人挥手再见，然后朝着挤车大军而去。</p>
等上了车，盛砚努力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往外看，在原来的地方只看到了子铭，他虽然奇怪不知道童墨跑哪里去了，但也跟子铭挥手拜拜。</p>
今天的车看着人挺多的，但他站得这个地方好像是块儿宝地，不挤，他还觉得空间挺充足的，书包还能挪动。</p>
忽地听到耳畔传来的轻笑声。</p>
盛砚：“……”糟了，我好像听到了童墨的声音。</p>
我这是用情过深了吗？</p>
童墨见盛砚一动不动的，才出声道：“没觉得今天的空间还挺宽敞的吗？”</p>
盛砚回过头一看，居然真的是童墨，立刻朝他笑了两下。</p>
想起童墨的话，他不由呆了一下，因为他发现，自己之所以空间还挺自由的，那是童墨给他人为开辟出来的。</p>
还有人在陆续往上上车，靠后车厢的人都在抱怨太挤了，让等下一辆吧，童墨也免不了被人挤了一下，然后身子往前。</p>
盛砚赶紧扶住他，于是两个人面对面地……被迫拥抱了。</p>
这个瞬间，盛砚的心就差直接蹦出来了。</p>
明明世界喧闹而拥挤，但他只能感觉到身前人的呼吸和气味。</p>
仿若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