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受到伏击,受了重伤,不过并未耽误王爷之事,老三……”他声音有些顿咽,“能为王爷而死,是他的福份。”</p>
叶无痕缓缓地闭上了眼,面色阴冷难看,过了好半晌才幽幽道,“此事一了,回去领罚。”</p>
此时缺人,罚了不躺半年也起不来做事。</p>
长乐松一口声,“谢王爷!”</p>
伤得重,吩咐交待一些事宜后,叶无痕开始有些不支,便再次躺了回去,临闭眼前视线落在了离床不远处。</p>
单椅子上的人睡得有些东倒西歪,这个距离都能看到那微张开的嘴,似有晶莹亮光,因侧着头只看到那完好的半边脸,精致得有些娇艳。</p>
他想,这女刺客果然安静不聒噪的时候看起来更合眼。</p>
想着,一会儿就昏睡了过去。</p>
花暖睡得浑浑噩噩,一个抽搐就吓醒了,壁上的烛火摇曳了一下,仿佛同样也受到了惊吓。</p>
瞧了眼房中,又望向帘外,天色还很暗。转回这头,长乐正给叶无痕换了湿布,见人醒来一脸懵懵的,他先小声了说了句,“起热了,现在消了些。”</p>
听到反复,花暖瞬间就吓精醒了,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她怔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人已来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床上人的额头,果然还有些热。</p>
“多久了?”她转头,脸色很凝重,吓得长乐手一抖,“有,一个时辰了。”</p>
花暖狠狠瞪他一眼,把人瞪得缩脖子,此时也不好多说,转回头去检查伤口,查了一圈看到有地方渗出了浓血,赶紧二话不说解开绷带。</p>
“剪刀!”因被压着不好动手,她头也没回就伸手,半晌没反应,扭头见人从外头走了回来,没剪刀,只有匕首,一脸的尴尬。</p>
“未找着,用我这把匕首罢。”</p>
匕首寒刀乍现,若不是知道情况,还以为这亲卫一言不合就来个杀人灭口呢。</p>
“去让人烧开了水凉温,再去取烈酒与盐来。”她接过匕首的同时,吩咐得十分果断,是不容置疑的语气。</p>
见人已经转过去小心翼翼地割开布带,长乐摸了摸头转身出去了。</p>
天气太热,叶无痕的旧伤本就有些发炎,也不知他是怎么熬过这些天的,也不知他有没有因伤口发炎而起烧,如果有,没有照顾着,他撑了这么久,简直不是人了。</p>
也许,他只是撑着一口气硬撑了下来,这些伤口得到清理,身体的抵抗力反倒一下了崩塌,让细菌肆意感染了起来。</p>
待长乐将花暖交待的事都准备妥当回来,她已经将人重新解开得像条被绳子勒得条迹斑斑的粽子,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露馅出来了。</p>
她也不嫌脏嫌恶心,微眯着眼借着烛光看得仔细,哪里有问题,哪里需要重新清理。</p>
都检查过后,她出声,“拿块布堵着他的嘴,防止一会疼醒咬到舌头。”花暖头也不抬继续吩咐。</p>
双手在边上依次排开的水盆里浸泡自己的双手,这时代并没有医用手套,人的双手洗得再干净仍带着无数的细菌,她这样泡洗,也只能做到相对而言干净一些罢了。</p>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却不见人动手,微眯的双瞪瞬间就瞪了起来。长乐被瞪赶紧开口解释,“王爷非一般人,不会被疼痛影响。”他哪敢拿布塞王爷的嘴巴?</p>
听罢,花暖一愣,想起姓叶的重伤在身,脸色都惨白无比却仍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p>
算了。</p>
不再多说,她开始重新给人清理那些有发炎迹象的伤口,出浓带血的地方清理用盐水后,再用烈酒,其间的疼痛,非一般人能忍。她期间时不时抬眼观察,见双目紧阖的人脸上除了皱着眉头,并没有醒来迹象,也无挣扎动作。</p>
原还放心,可在收尾的时候,蓦然羊对上了一对眼时,花暖还是吓得手一抖,东西掉到换了一次又一次的盆里去了。</p>
大约觉得自己的动作确实不温柔,她本能地关问,“很疼?我再轻点儿。”</p>
不论她多轻柔,往伤口上撒盐……水和上烈酒,哪有不痛的道理?</p>
于是,叶无痕面无表情,“疼。”</p>
“……那,我轻点儿。”花暖有些无措,手上果然减轻了力道,但速度也因此慢了下来,“再忍忍,很快就好了。”</p>
她此时也一额头都是汗水,鬓角都汗湿了,这可是在做大手术呢,偏偏身边还没有小护士体贴地给抹汗。</p>
闻询赶来的谷老神医及其徒弟,瞧见的是花暖在收尾,老头是个好学的老者,也没一些好为人师的毛病,站在一边虚心地看着,不懂的地方还问了。</p>
“……怎的就起热了?老夫这药可都该是有用处的。”他向来如此医治,怎的搁这儿就行不通了。</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