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如云一把推开自己的贴身女婢,边砸边骂,“贱人!疯子!”,手上捧起一瓷器,小翠立马冲上来拦了一把。</p>
“小姐这使不得呀!”</p>
被拦了一把,冯如云一顿,看到手中之物后,面色狰狞忍了再忍,还是放了回去。</p>
用力吸几口气,也砸累了。</p>
小翠了家自家主子,这会儿松口气,“小姐,莫气,奴觉着,那新夫人也不过尔尔,不值当您生气。”</p>
被说到心砍里去,冯如云的脸色才稍稍好转,不想一边的小绿自小就是个蠢的,“小姐咱们不是要好好给她点颜色吗,怎的就这样回了?”她一脸的不解,这不像小姐的性子啊。</p>
“王爷今早可是从那苑出来的。”</p>
一提这个,简直火上浇油,“那贱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招数!”王府里的女人来来去去,也不见王爷看上过哪一个。</p>
可偏偏,王爷今早自那苑出来了,以那个时辰来算,不是留宿一夜又是如何?</p>
为此她忍了半日,最后还是忍不住上门想瞧瞧那是怎样一个妖艳贱货将王爷给勾住了,不想却是个丑东西!</p>
本还得意,却让那疯子似的女人给闹了这么一出,生生将她给吓回来了。</p>
“小姐这般回来,不免落了下乘。”</p>
冯如云没好气地瞪小翠一眼,“那疯子都撒泼打滚了,我还能泼回去不成?”她气得都快要将手中的扇子给折断了,这两下人也是无用的,居然没一个能化解当时的状况。</p>
知道自家主子有气,小绿很识趣的没有开声,小翠被瞪得缩缩脖子,“那是真的忒不要脸了,奴长这么大还未见过此等贱人。”</p>
冯府里那片庶出再贱也未敢如此这般。</p>
不要脸?冯如云气得胸口高低起伏的频率也低了些,脸色逐渐阴郁,“不是伤着脸了吗?去助她一臂之力,叫她这一辈子别要这脸了。”</p>
待那张脸完全毁了,王爷还会再去那贱人苑子?</p>
深吸一口,表情也愈发狰狞。</p>
两婢女对视一眼,低头应,“小姐放心。”</p>
这头气得不行,同在一府,却相隔甚远的正堂,叶无痕听完长康的陈述,脸色一言难尽,不知是无语还是生气,这种一切漠不关心到冷酷以外的神情,是多久不见了,长乐看得都忘了笑了。</p>
“杀了吧。”如此不要脸之人,他平生罕见。</p>
长康不问,头一点抱拳,“是。”说着转身就去执行命令,吓得一边的长乐一急,拉了他一把,“唉,你这死脑筋!”</p>
长康一脸困惑看着自己的二兄,不明白自己为何无端就被骂。</p>
花暖没死成,第二天一大早王府就被重兵团团包围,王内侍手托着一道圣旨前来,身边围了几名御前侍卫,以及御前将军。</p>
王内侍也算新帝面前的红人儿了,趾高气昂,高高抬着下巴,然后垂下眼,“王爷,接旨吧。”</p>
那无喉骨的声线有几分尖锐,但也不太难听,只是语气里不再有往日的恭敬谄媚。</p>
叶无痕神情冷淡,目光懒散瞧了一眼几名侍卫,最后目光落在御前将军陆卓身上,陆卓却避开了他年目光。</p>
他身边跟着两名亲卫,矗立在那儿面无表情,甚至没有任何动作,却给人无形的压迫感,气氛已进入剑拔弩张。</p>
被无视的王内侍面色很不好看,尖着声音又喊,“王爷,即便您是亲王,圣旨面前还是要跪下接旨的好。”</p>
闻声,叶无痕的视线终于舍得赏他一眼,只一眼,原本趾高气昂的王内侍觉得千军万马直朝他奔腾而来,压得他气短难忍,连连倒退几步,一时间汗流夹背,衣已湿了大片。</p>
“呵,这可是本王今年听过最有意思的笑话。”他声音微哑,冷笑起来还带着慵懒,听得人骨头都发酥了,可那话却叫人心惊胆战额头都不禁冒出了汗。</p>
笑话?</p>
这可是笑话?</p>
但无人敢多言,但不敢追责质问。</p>
便是那王内侍也咽着口水,“王爷觉着是笑话便是笑话罢。”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不过是罪王,原也不必惧他,圣上未让高臣前来喧旨便可得知。</p>
想到这儿,王内侍再次壮了胆,却也没再出言逼着让人下跪。</p>
这宣王凶得很,平日连圣上都不跪,真惹恼了他,凶起来将自己如何了,圣上未必会为自己惩戒责罚。</p>
思此,王内侍壮起的胆又瘪了下去,心路跌宕起伏的坎坷。</p>
夹了夹尾巴,将那趾高气昂敛起不少,双手捧开了圣旨,提着嗓子宣读“奉天承运,敕曰:宣王叶无痕……”</p>
一条条罪状宣读而告,府内人脸色巨变,无叶痕却依旧面色如常。还是那慵懒的姿态,并且此时已不知什么时候搬来了雕刻精美的椅子坐下,坐姿懒散无状,仿佛听到那所犯滔天大罪非是他。</p>
果然凶残,众人想。</p>
小苑这头,下人跌跌撞撞冲进小堂,被门槛所绊,一个趔趄打滚到了已梳洗完毕正等着上早膳的花暖面前,她低头,只见那下人匍匐在地,惊慌失措满目惊恐。</p>
“不、不好了,抄、抄家了!”</p>
屋内的婢人们未反应过来,而花暖却猛地站了起来,心里头咯噔一下:到底还是来了。</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