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满肚子的污言秽语没能吐露出来，在双脚离地的那一刹那整颗心都悬了起来。</p>
差一点，他就要吓得叫出声。</p>
他咬着下唇，巨大的羞耻感和屈辱感包裹全身。</p>
他万万没想到，之前在楚峤身上上演的情节会在自己身上重现。</p>
这个人，她怎么敢——</p>
她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动手。</p>
她当真什么都不怕？</p>
这边气氛紧张，那边杨嘉找了个光线好、视野佳的位置坐了下来。</p>
甚至还拍了不同角度的照片。</p>
拍完后，唯恐天下不乱的他登上星博发了九宫格照片，配文：打起来了。</p>
又顺手打开通讯录，顺手把照片发给了楚安。</p>
留言：“啧啧啧，又在替你出头。”</p>
男生还被揪着头发，扯得头皮生疼。</p>
他感觉再这样吊着，头发会连同头皮一起被撕下来。</p>
言拾的手臂仍然稳稳地抓着他，目光冷冽，神情清清冷冷：“再说一次，楚安……”</p>
她轻勾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是什么？”</p>
男生看到这笑，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牙齿直哆嗦。</p>
他竟然说不出“野种”两个字了。</p>
言拾看着他逐渐涨红的脸，漠然收起了笑，五指一松，男生没有了支撑，跌落在地。</p>
他慌慌张张抱住头，摸了摸头顶，头发还在。</p>
她居高临下看着懊恼无比的男生，声音不带感情：“再让我听到你诋毁楚安，就不是没了几根头发的事了。”</p>
她从旁边的桌子上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端起盘子继续挑选食物。</p>
围观的人群自觉地给她让出一条道，安静到只能听到舒缓的轻音乐。</p>
从头到尾，没有人阻止男生，也没有人阻止她。</p>
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p>
她看着眼前精致的食物，只觉一阵阵心疼。</p>
崽崽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被周围的人欺压，没有还手之力。</p>
权贵当道的世界，没有身份就没有依靠。</p>
除非——</p>
杀出一条血路。</p>
她挑拣完自己分量的菜品，无视周围人打探的目光，径直走向杨嘉。</p>
到现在她仍然没有看到楚安的身影。</p>
“师妹。”</p>
杨嘉看到她朝自己走来，露出一排大白牙，自觉地挪了挪桌子上的空盘子，给她腾出了一片空地。</p>
“师兄。”</p>
言拾落了座，惯常打了个招呼，开始安安静静吃东西。</p>
杨嘉也跟没事人一样，压根没提刚刚的事，关切地问了几句“还适应吗”“训练累吗”“感觉如何”。</p>
言拾一边吃一边回应“还行”“不累”“挺好”。</p>
杨嘉扯皮能力如果排第二，那肯定没人排第一。</p>
尽管言拾看起来没有说话的欲望，他依然能唱独角戏。</p>
这一说，就说到了言拾将盘子清了空。</p>
“师兄。”她终于开口打断了杨嘉的长篇大论。</p>
杨嘉也住了嘴：“师妹。”</p>
言拾漂亮清冷的脸没有什么表情，一双眼看着盘子，眼帘微垂，遮住了大半明眸：“我可以像你这样活得恣意潇洒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