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结束后,傅疏离穿好衣服,过去和张一鹤一起看回放。</p>
看到中间部分,张一鹤皱起了眉:“这里,玄野的表情不太对,太过了。”</p>
傅疏离也发现了,上一场戏,玄野在窗边看他的眼神太深情了,青年眼神中满是炽热的爱恋,仿佛有一种多年渴求终于如愿以偿的感觉。但实际上,这里根本用不着他演得这么深情。</p>
新人演戏很容易出现这种问题,要么是表演不到位,要么是用力过猛。</p>
张一鹤招呼众人再拍一次这个画面。</p>
知道要重拍时,玄野显得很愧疚:“对不起,给各位添麻烦了。”</p>
大个子青年道歉的语气,真是像极了一只大型犬,可怜兮兮的,让人无法责备。</p>
傅疏离心软了,说:“没什么,大家都有这种时候。”</p>
张一鹤给玄野讲戏:“你并没有爱上他,你现在只是对他的身体有一些好奇,更多是欲望的驱使,所以收敛你的爱意,别搞得傅疏离是你的初恋情人似的。”</p>
玄野脸红了红,点头说“好”。</p>
第二次拍摄正式开始。</p>
傅疏离再次脱光了站在窗前,浑身湿透了的玄野正一步步向他逼近。</p>
玄野低低的开口:“老师,你知道你自己的味道吗?”</p>
傅疏离侧过脸,声音沙哑:“……不知道。”</p>
玄野:“那就让我告诉您……”</p>
他左手撑在窗边,右手搂住傅疏离的腰,埋头吻了下去。</p>
“卡!”张一鹤暴躁的声音响起,“不对,还是不对,我是让你克制感情,你露出一种‘压抑深情’的表情做什么?这里不需要你的深情,也不需要你的层次感,就只需要你被齐岢身体激发欲望的表情。看过毛片吗?你虽然会被女.优的身体吸引,但你不会爱上那个女.优!”</p>
玄野的头埋得更低了:“对不起,请再给我一次机会。”</p>
第三次拍摄正式开始。</p>
傅疏离站在窗前,玄野步步紧逼。这一次玄野表现得很好了,他的表情不再深情,只是纯粹的展示了自己对傅疏离身体的好奇,他沉迷,但又不过分赤.裸以至于显得下流。</p>
对上这个视线,傅疏离仿佛是察觉到了危险一般,下意识防备起来,他不由得呼吸一紧,视线也变得锐利起来。</p>
傅疏离在一秒后就调整了过来,但还是被张一鹤看出了端倪。</p>
果然,张一鹤又喊了“卡”!</p>
玄野下意识要道歉,但这次出问题的不是他,而是傅疏离。</p>
傅疏离几乎从不出现失误的,没想到这次也出了差错,张一鹤几乎是在咆哮了:“疏离你又是怎么搞的?那么凶做什么?你现在是在江浩然的想象中,就算反抗也是虚弱的,欲迎还拒的那种。而且这段感情江浩然本来就是处于进攻方,你不要怕被他压戏,弱势一点是正常的。”</p>
傅疏离点头:“抱歉,再来一次。”</p>
这一次终于是过了,大家都被折腾得疲惫不堪,傅疏离穿上衣服离开,玄野小跑着跟了上来,脸有些红:“傅老师,刚才对不起。”</p>
傅疏离摇头:“别太在意,再优秀的演员都有NG的时候。”</p>
他又回想起了刚才那个新人的表现,果然是应了张一鹤那句话,具有可怕的潜力,如果培养得当,真的不比他当年差。</p>
第二天是拍江浩然和齐岢第一次见面的那场戏。</p>
江浩然在初中后就和爸爸妈妈搬到了城里,今年是他大二的暑假,本来他不大愿意回来,但是奶奶最近身体不太好,爸爸妈妈又因为工作忙抽不开身,他不得不在这个小镇上度过这个苦闷又无聊的暑假。</p>
春城真的是太小了,整个镇上只有两条街,半个小时就能走完。没有游戏机,没有游乐场,电影院一周才开放两次,整个镇子无聊得像是被人嚼过后的口香糖。</p>
直到一天早上,江浩然嘴里塞着牙刷,一嘴泡沫,看到身形挺拔的青年从他面前走过。太阳从江面升起,打在齐岢的脸上,青年的皮肤在朝阳下散发出温润的光泽感,美好得像是古希腊出土的雕刻。</p>
江浩然不由得看痴了,张了张嘴,一口泡沫咽了下去。</p>
江浩然进屋问奶奶:“隔壁那房子租出去了?租给谁的啊?”</p>
奶奶:“租出去好几个月了,新来的中学老师住在那里。”</p>
江浩然:“就是大家说的从B大来的老师?他为什么会来我们这儿啊?又穷又小。”</p>
这些天闲逛,江浩然也听到了一些传闻。</p>
奶奶:“吃你的饭,打听那么多做什么。”</p>
但江浩然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这个无聊的暑假,他找到了一件能够暂时打发时间的事情——他要弄清楚齐岢为什么会来这里。</p>
那么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弄清楚齐岢每天都在做些什么。</p>
于是,江浩然开始了跟踪齐岢的日子。</p>
但是十天后,江浩然失望了。齐岢几乎跟镇上每个人一样,他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晚上九点后就准备入睡,日常就是看书,跑步,钓鱼,完全不有趣,枯燥得像一个老头。</p>
第十一天,江浩然放弃了对齐岢的调查,但是他没想到,齐岢竟然主动找他了。</p>
那是一个午后,下午两点多,窗外知了吱吱呀呀叫个不停。奶奶去走亲戚了,江浩然百无聊赖的呆在家里,蒲扇扇个不停。</p>
突然间,他听到了一道冷声音:“请问有人在吗?”</p>
这个声音冷得仿佛一汪凛冽的清泉,让人感觉连气温都要低两度了。</p>
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江浩然觉得这就是齐岢的声音。他一股脑翻起来,开门一看,果然,齐岢正穿着衬衫西裤站在外面,看到他出来,有些愕然。</p>
江浩然扫了他一眼,有些兴奋,但又立刻移开了视线,装出一种毫不在乎的态度问:“有事吗?”</p>
齐岢:“我屋里的水龙头没水了,请问是停水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