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p>
乔洋手里拿着手机，明明放的声音很大，却唯恐乔振听不到一般，微微举起。</p>
然而乔振的下一句话，让他从头到脚彻底的凉透。</p>
“开什么玩笑，关掉！”</p>
玩笑？</p>
乔洋睁大了眼睛看他。</p>
乔振冷冷的看着他，手指敲着桌上文件质问：“敢说这份文件不是你做的？”</p>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便凭本事过来拿。”</p>
“但你却用这种虚假的数据，阴暗手段绊倒我？老三，你想要的东西的同时，伤害的是比利益更重要的东西。”</p>
乔振失望的看着他：“这个道理你永远都不会明白。”</p>
而乔洋无法形容那种失望到想哭的心情。</p>
明明像到连声音都一模一样，而灵魂却是另外一个人。</p>
他不是乔盛。</p>
不是哥哥。</p>
他努力平缓情绪，关掉手机。</p>
对上乔振失望怒意的质问，乔洋咽下一口热意，回答他：</p>
“是我做的，但我没想在会议上弹劾你。还有，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不管你信不信。”</p>
乔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而且，这份只存在我U盘里的文件，为什么会到大哥手中？大哥最好去查一查，到底是谁在故意挑拨我们兄弟间的关系。”</p>
乔振盯着他的眼睛，试图寻找狡辩，但是没有。</p>
乔洋说着些话的时候声音轻缓，神色淡然，眼睛明亮坦然。</p>
面对他的质问不急不躁，似乎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般。</p>
可是，他不能轻信。</p>
乔洋这段是时间做过的事情他看在眼里，气在心里。</p>
父亲总是念在父子之情，对老三原谅纵容。</p>
老二向来觉得以大局为重，以和为贵，才对老三一再忍让。</p>
可老三贪婪狂躁，一次次的蠢行辜负着家人对他的期望。</p>
乔振，作为乔洋长子，他肩负着乔家以及乔氏集团的重担，他绝不能允许乔家毁在老三手中。</p>
乔振看了乔洋许久，低沉的声音再次警告：</p>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再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不然我不会再顾及一丝兄弟之情。”</p>
乔振离开后，乔洋直接瘫坐到了椅子上。</p>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过难过。</p>
一时间他浑身疲惫到了极点，乔氏带给他的身份，包括这个身体都不属于他。</p>
他依旧是一个人。</p>
他把工作安排给刘文和副主管李松然，而后开车去了夜魅。</p>
下午的夜魅很冷清，三楼吧台只有他一个客人。</p>
他要了一瓶白兰地，趴在吧台上慢慢的品饮，咽下一口口苦涩辛辣，压着心中孤单失落。</p>
手机还放着那段旋律，他任凭思绪飞扬，偶尔有了灵感就胡乱写出两句歌词。</p>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乔少，您，怎么在这里？”</p>
乔洋扭头一看，是一位月牙色毛衫，休闲牛仔裤的男孩站在他的身旁，一副干净清爽的模样。</p>
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里，带着些怯弱和探试。</p>
乔洋想了一会儿，问道：“......莫雨？”</p>
莫雨不住点头：“是的，是我。”</p>
同时心里小小的失落，看乔少的表情，似乎已经把他忘记了。</p>
乔洋端起酒杯，因为心情低落而显得声音懒散，问道：“你来这做什么？”</p>
莫雨唯恐乔洋以为他是来玩的，赶紧解释：“我在这里驻唱，每周来三天。”</p>
见乔洋没说话，他继续解释：“......就为挣点大学的生活费，我平时也不来这种地方的.......”</p>
“驻唱？”</p>
乔洋轻声笑了，问道：“你都唱什么歌？”</p>
他笑得很温柔，因为喝过酒的原因，眼睛里带着似醉非醉的迷离。</p>
欣长的身材慵懒的倚靠在黑色吧台上，在后面黑色木制酒架为背景的映衬下，俊逸贵气的男人如同幻影一样美好。</p>
莫雨看呆了，回过神后神色慌乱的回答：“就唱些时下的流行歌曲有时候也唱客人点的歌。”</p>
“你，你有想听的歌吗？我唱给你听。”他声音越来越小，脸微微发烫。</p>
“有。”</p>
乔洋懒懒的回答，把写在抽纸上的歌词递给他：“能唱这首吗？”</p>
莫雨看了看，瞬间紧张又懊恼。</p>
好不容易有了在乔洋面前展示歌喉的机会，可是这首歌他从来没见过。</p>
正要懊恼的摇头的时候，乔洋点开手机的音乐文件，说道：“你听，从这里开始。”</p>
随着简单流畅的旋律放出，乔洋用指尖轻轻的点触着抽纸上写的每一个字。</p>
莫雨仔细的听着音乐，专注的看着乔洋指尖划过的文字。</p>
文字和旋律组合在一起，在大脑里有了立体的感觉，他渐渐的唱出了细细声音。</p>
乔洋问他：“明白了么？”</p>
莫雨点点头：“嗯，我试试。”</p>
他又试探的说：“这首曲和歌词，都是您写出来的吗？”</p>
曲子很好听，但也很简单，并没有加太多的修饰，如同一件未经雕琢的璞玉。</p>
乔洋点点头。</p>
莫雨双眼放亮，近似崇拜的看着他：“您还会编曲写歌，您真厉害。”</p>
乔洋指着钢琴，问他：“要不一起试试。我弹你唱。”</p>
莫雨更惊喜了：“是。”</p>
乔洋脱掉了西服上衣，解开领带，端坐在黑色蹭亮的三角钢琴前。</p>
他衬衫袖子卷起肘部，露出一截冷白又韧劲的的手臂，修长的十指在黑白键上，突然灵活的跳动。</p>
一串紧凑刚劲有力的琴音，随即迸发而出。</p>
瞬间打破了三楼的安静。</p>
看是毫无章法的弹奏，却带着震撼的穿透力。</p>
吧台上酒杯轻颤，琥珀色酒水再被杯中震荡出层层波纹。</p>
调酒师和远处的工作人员都惊讶望了过来，驻足观看。</p>
莫雨却在惊讶另一件事，他以为乔洋一个豪门少爷，大集团企业的高层领导，弹钢琴也就是业余玩玩。</p>
可是刚才那一道钢劲流畅的试音，可以感觉出手指的力道和灵活度，绝对不是业余水平。</p>
乔洋不知道他已经成了三楼瞩目的存在，扭头给了莫雨一个信号：“开始吧。”</p>
“好。”</p>
莫雨慌忙站了过去，打开话筒开关。</p>
他十分紧张，手里拿着写满歌词的抽纸，仔细的看着。</p>
午后的客人很少，三楼很空旷。</p>
小小的舞台上，黑色的三角钢琴前，坐着的男人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勾勒出高高瘦瘦的又挺拔韧劲的身材。</p>
灯光的映照下，清俊的散漫的容颜，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p>
修长的十指在黑白键上优雅又灵活的跳跃，弹奏出抒情绵长的曲调。</p>
男人沉浸在自己的弹奏出来的音色之中，面带些愁思，也使得让整个三楼都染上忧郁的氛围。</p>
调酒师和工作人员已经放下手中的工作，如同沉浸在绚丽的梦幻之中，享受着视觉和听觉带来的美好时刻。</p>
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乔洋的面孔。</p>
毕竟只听了一遍原曲，填词都是现添的，所以莫雨唱的磕磕绊绊。</p>
结束后。</p>
莫雨十分歉意：“我还是没跟上调，乔少你把原曲给我，我再练几次。一定把这首歌唱好......给你听。”</p>
乔洋：“也好。”</p>
这首曲送给乔盛的时候，并没有填词。</p>
现在由他填词，再有莫雨唱出来，也算是真正的完成了一首作品。</p>
乔洋要了莫雨的号码把原曲传给他后，又继续爬在了吧台上，品饮着琥珀色的白兰地。</p>
外面夜色渐暗，夜魅陆陆续续来着客人，逐渐的热闹了起来。</p>
莫雨毕竟有音乐方面的天赋和功底，试着唱了几遍之后，越来越熟练。</p>
俊秀的男孩，清亮的嗓音，柔美的旋律引来了许多客人驻足倾听。</p>
当然也有喝醉熏熏的客人，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故意找茬：</p>
“来来回回就唱这一首歌，鬼哭似的难听，给爷换一首唱！”</p>
莫雨停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