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黛最后一针疫苗的时候阿爸带她去买了些水果。</p>
苹果和香蕉，都不是石黛爱吃的。原本以为是买回家给阿妈的，可是七拐八绕以后，阿爸带着石黛来到县医院。</p>
医院有些破旧，房子应该有些年头了。县城虽然热闹，可也是四面环山，少数民族聚居之地。比起深山的苗寨，县城富有。比起外面更大的城市，县城又很贫穷。</p>
“阿爸我们去这里做什么呀？”石黛含着一根棒棒糖，被阿爸抱在怀里走进去。</p>
阿爸说：“去看望病人。”</p>
医院的病人真多，特别是住院部，各种奇奇怪怪的人都有。有的捂着肚子艰难上厕所，有点头上缠了好多绷带，脸都看不见了。还有的一只腿僵硬的吊在床上，很吓人。</p>
“阿爸。”石黛小声的说：“我害怕。”</p>
阿爸：“别怕，他们都是病人。”</p>
病房302，里面住了两个病人。一个躺在床上睡觉，一个坐在窗户边看外面的太阳。阿爸带着石黛走进去，叫道：“阿树。”</p>
阿树就是石开树，芦寨那个传言被下了蛊的男人。</p>
阿爸把石黛放到桌子旁边的小凳上，石黛是乖乖坐在凳子上玩小车。</p>
“过来了？”石开树说话有些气虚：“吃过了吗？”</p>
“嗯。”阿爸点点头，坐下来和他聊天：“医生怎么说呢？”</p>
石开树点点头：“复发了。”</p>
石黛听不太懂，只知道他们在聊什么肿瘤，据说要开刀取出来。一个大山里的苗户，实在承担不了这么多费用。而且这手术县医院不能做，得转到其它医院去。而阿爸今天过来，是因为石开树已经承担不了费用，跟他借钱。</p>
阿爸从衣兜里拿出今天刚取的钱：“这是一千五。”</p>
“够了够了。”石开树说：“我就是拿点药。”</p>
阿爸问：“不去省医院了吗？”</p>
石开树：“不去了。”</p>
这个病已经让他家徒四壁，况且家里还有个儿子，得为妻儿着想。</p>
回苗寨的路上，石黛还在想着医院里的那些人。他们遭此大难，一定很疼吧。可是石黛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于是问阿爸：“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生病呀？”</p>
阿爸：“因为他们没有好好吃饭。”</p>
石黛：“……”</p>
石黛又说：“那我可以当医生吗？”</p>
阿爸有些惊讶，问：“为什么要当医生，你不当科学家了？”</p>
“当医生可以治病。”石黛想了想，科学家也挺好的，又说：“我可以先当医生，再当科学家。”</p>
“哈哈哈哈哈。”阿爸笑：“当个公务员就不得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