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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屯田之议

仲豫大兄难道也会弹琴?虽然有原主幼时的日记作证,但谁知道仲豫大兄会不会从原主小时候就在骗小孩?</p>

困扰他多年的疑问是不是要就此解开?</p>

莫名开始紧张的荀忻低声问郭嘉,“奉孝可曾闻我大兄荀仲豫?”</p>

郭嘉茫然点点头,疑惑道,“然,曾与君兄有过数面之缘。”</p>

只见荀元衡盯着他问道,“奉孝可知,仲豫兄长善音律?”</p>

郭奉孝诚实摇头,感叹道,“原来荀仲豫如此博学强识。”</p>

荀忻叹气,看来不是他想的那样。</p>

郭嘉觉得荀元衡怪怪的,但一连顺着他说了几句也没套出话来,不由放弃探究,专心眺望厅外的舞姬。</p>

片刻后曹操带着两个儿子入席,荀忻望向那一高一矮兄弟二人。曹昂年方弱冠,站在他父亲身后,比曹操高一个头,目测有一米八,容貌或许肖母。年轻人头戴进贤冠,五官端正,浩然俊朗。</p>

而他牵着的男孩身高刚及他腰腹,看起来不到十岁,眼眸明亮,眼尾上挑,是位白皙秀气的小少年。这位大概就是曹丕。</p>

荀忻放下酒杯,感慨这兄弟两人相貌都不肖父亲,少年各自风流。</p>

曹老板说了几句客套话,宴会就此开始。弦乐声转为婉转柔畅,歌姬们翩翩步入堂中,和着曲声飞袖折腰作舞,领舞的女子高髻如云,姣颜丹唇,一颦一笑粲然夺目,腰间香囊银饰,随着舞姿飞旋叮当。</p>

众人或离席敬酒,或同席饮酒,谈笑声不绝于耳,这里的文吏武将都是曹操心腹,同僚感情和睦,连不苟言笑的程昱此时也在和人交谈,神情和缓。</p>

曹昂挨个席敬酒,半晌来到他们这一席,郭、荀两人坐在席上拱手,“公子。”</p>

“昂敬二位军师。”曹昂饮尽一杯酒,拿着酒杯躬身长揖,谦恭有礼。</p>

“公子既为孝廉,有战定然随军。”荀忻回敬道。</p>

曹昂微笑拱手,“昂知矣,能与二军师共事,曹昂幸甚。”</p>

荀忻暗自叹气,少年,我不是说这个。战场刀剑无眼,需得千万小心。然而这种事他无从提醒,只得默默将这件事记下。</p>

或许征张绣的日子不会远了。</p>

曹操举杯坐到荀彧身边,“文若。”</p>

“将军。”两人举杯对饮,相视一笑。</p>

“书中已白我心意,操不再多言,而文若久不在侧,谁能代卿为我谋者?”曹操放下酒杯。</p>

荀彧垂眸一笑,引得众舞姬脚步略微迟疑,“彧平生所识,尽颍川士人。”</p>

曹操明白荀文若意有所指,但他并不怕麾下颍川人结党,不怕荀彧声望日隆,他们之间其实不是真的主臣,而是相互扶持的同行者。</p>

“我区区之心,还未剖尽否?”</p>

荀彧不再推辞,揖道,“钟繇,荀攸。”</p>

“钟元常经营关中,天子出长安,其有功焉。”荀文若低声道,“公达驻留荆州。”</p>

“早慕此二君之名,我当传书相邀。”钟繇他没见过,但荀攸他可在雒阳时就与其相识,当年荀公达之名更胜文若。</p>

曹操回忆起当年雒阳雨中的马车内,与荀公达的那一番对话,时过境迁,往事不复矣。</p>

他望了眼正在与子修说话的荀元衡,这么多年过去了,昔日少年郎都已二十有四……</p>

等等,元衡都二十有四,为何还未成亲?</p>

曹操总觉得自己还忘了什么,目光落在荀彧身上,文若年过而立,似乎,竟然,犹未娶妻?</p>

曹操正欲开口询问,席间两人联袂而来,“明公,令君,我等有一议欲禀。”</p>

这两人分别是前东阿令、羽林监枣祗和夏侯惇部将韩浩。</p>

本不相干的两人组合引起了曹操的好奇,“二卿有何议?”</p>

他击掌道,“诸卿暂静。”</p>

于是弦声停,乐舞止,堂中众人停下社交活动,一齐转头望向曹操。</p>

只听枣祗躬身道,“将军数月前破黄巾,得铁犁耕牛颇多,祇意,不若效孝武屯田之法,募民屯田于许下。”</p>

曹操思索着这个提议,自桓灵起,天灾人祸频繁,各地经常发生饥荒,若非荀元衡治蝗有效,兖州的蝗灾就能导致数年饥荒。</p>

这个时候,袁绍在河北,士卒靠采食桑葚果腹。袁术在淮南,士兵下河摸河蚌充饥。粮草的珍贵性不言而喻,有粮才能招兵买马,扩充兵力。</p>

孝武皇帝即为汉武帝,当年为解决远征西域的粮草输送问题,孝武在西域募兵屯田,从此不用远隔千里运粮。</p>

而枣祗提出的“民屯”之法,既解决了流民安置问题,又可收租税充实粮仓。</p>

他们所要做的仅仅是划出无主的土地,提供农具而已,这简直是无本万利!</p>

荀彧拱手道,“将军,此议甚善!”</p>

众谋臣也纷纷赞同,曹操对枣祗道,“屯田之事,便由卿主持,元嗣辅之。”元嗣是韩浩的表字。</p>

“若有农田水利之事,可问元衡。”曹操补充道。</p>

荀忻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地抬眼看去,“忻领命。”</p>

作者有话要说:[1]“臣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以及后面的表文均为汉代策书、奏疏格式。</p>

本章参考《三国志·武帝纪》、《资治通鉴·汉纪五十四》</p>

荀忻:?又cue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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