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坊回来已经是下午申时，饮露吩咐着给弄了饭菜，就把院里今天发生的事报给了褚子墨。</p>
“你说下午素姨娘来过？”褚子墨坐在座子上喝了一杯茶，他本就想找机会去素娘那里一次，没想到她就送了机会过来。</p>
“春姨娘与玉姨娘呢？”想来若是素娘送了东西，那府里的另两位姨娘应该都不会露下才对。</p>
“她们只派人送了礼物过来，倒是没有亲至。”</p>
褚子墨点点头，虽然目前知道的信息太少，但他觉得素娘那里绝对是一个突破口，想要查明当年芸姨娘下毒的真相，总是需要与素姨娘打些交道。</p>
褚子墨沉思了片刻：“先把东西都收好吧，以后需要的时候也能做个参考。”</p>
饮露点头，吃完饭褚子墨就回了自己的卧室。</p>
因有以前的吩咐，褚子墨的卧室一直都是饮露在收拾，平常时间思兰和思雅都在外间伺候，所以卧室里也没有别人。</p>
一进房间，褚子墨就打开了衣橱的柜门，里面一套有些陈旧的道袍和一个小箱子放在其中。</p>
褚子墨把手放在道袍上，怀念了许久他才把箱子拿出来放到桌子上。</p>
以前与清安满大越乱跑时，他们见到了许许多多的怪病，也采集了许多难得一见的草药，褚子墨把这些草药和怪病收集记录了下来也就写成了一本奇怪病情记录册。</p>
册子分两本，一本是他写的一本是清安写的，前几天清安跑的急就把这册子也落在了褚子墨这里。</p>
想到往事褚子墨笑了笑，他打开自己的那本记录册翻到最后一面，上面是他对诊断了褚宏辰病情之后的记录与猜测。</p>
他对着上面的记录一一与和清飞讨论的现象对应，武王与褚宏辰脉象基本一样，不过由于治疗方法的不同，武王的毒素已经被基本控制，只是留于体内无法清除，而褚子墨的毒素却全被逼至了下半身，所以导致了下半身不能行动但上半身却是完好。</p>
褚子墨看后把书合上，对于治疗毒素青莲观里以清飞的治疗手段最为保守，清安的见识最为广博，但是却只有少数人知道，是以褚子墨的治疗手段最为猎奇却也多有奇效。</p>
按照褚子墨的想法，不破不立，既然这毒素残留在血液中无法清除控制，不如就放了血辅以生血和清血的草药，事后再慢慢调养，只要操作得当也不是不能把全身的血液给他更换一遍。</p>
只是这个想法连褚子墨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能想出来，从小他遇事就会有一些与常人不同的想法，好像有些东西像他的本能一样被他铭记。</p>
看完自己的小册子，褚子墨又掏出了清安的，这本书已经被快他翻的倒背如流，来往大越各地的事情虽然奇趣很多，但赶路的途中却也疲惫又无聊。</p>
清安的字看着瘦长但却遒劲有力，比之褚子墨工工整整的行楷多了些飘逸的味道。</p>
褚子墨快速的翻阅着，里面关于祛毒的方法繁多，他一一对应着患者的情况和治疗手段，推测着自己方法的可能性。</p>
“永乐二年，遇一婴孩，魔性未消遂取之。”看到这句话褚子墨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自己了。</p>
想当时他初看到这句话的时候还问清安把那婴孩如何了，褚子墨笑笑然后又看向了下一个病例。</p>
在同一段相差不多的时间里，清安还遇到过一婴儿，婴儿不过出生二三月，却身中剧毒已经濒死，清安为婴儿祛毒用药，因婴儿太小所以祛毒时多有掣肘，最后也不过只祛了十之一二，不得已为了孩子性命把毒逼至下半身，施药压制才救得一命。</p>
“原来褚宏辰竟然是清安救下的。”褚子墨合上书不欲多看，他把箱子放好躺在床上，谢林燕、褚宏辰、他娘亦或是素娘，当年的往事还没查清，又牵扯到了匈奴与武王，他闭上眼睛，只愿这件事情的始末只是家宅中一个善妒的姨娘使的手段罢了。</p>
第二天一早，褚子墨重复着往日的晨练，不过刚刚还有些闷热的天气忽然间下起了雨来。</p>
小雨淅淅沥沥，褚子墨坐在房门的屋檐下，看着雨中左右摇摆的小草花树。</p>
饮露过来道：“少爷，可要喝些茶？”</p>
“放着吧。”褚子墨轻轻的摆摆手，雨下的虽小，但院子里的青石板都已经被浸湿，坐在院子里一股清新的泥土芬芳倒是让人感觉有几分闲静。</p>
“是少爷。”饮露退到褚子墨身后伺候着。</p>
像是想到了什么，褚子墨对着饮露问道：“昨天祖母说大夫人正在给我安排进学堂的事，学堂里面事情多吗？”</p>
“都是读书的事，奴婢以前也没伺候少爷去学堂过。”饮露想了想：“不过听以前相熟的姐妹说，学堂上课还是蛮辛苦的，早上要辰时进学巳时方休，下午要学习骑射武艺，晚上也会有大公子或者侯爷检查功课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