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听完这话,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好似正在变化的万花筒,那叫一个精彩绝伦。</p>
他一时间哑口无言,居然不知道是该说“我看你是不想干了”还是“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馋他身子”,或者“你怎么能把我说得这么肤浅”。</p>
助理从后视镜里觑着他的反应,忽然充满怜悯地叹口气:“我都心疼言先生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我把你当弟弟你却想上我’吗。”</p>
沈酌咬牙:“我劝你给我守口如瓶,敢多说什么不该说的,我可不愁招不到新助理。”</p>
助理:“我当然不会说,但是沈总您究竟是怎么想的?不是有那么句话,叫‘兔子不吃窝边草’吗?”</p>
“……你管我吃不吃窝边草?”</p>
“那么,‘竹马不如天降’?”</p>
“放心,我不会允许‘天降’出现的。”</p>
助理眼神古怪,再次替言少钱默哀。</p>
沈酌没再跟他说话——他现在心情十分微妙,本来把言少钱安排去收费站,是想给他一点打击,让他遇到困难多依赖自己一点,谁成想事与愿违,人家一个人活得好好的,根本不需要他。</p>
就是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直接在公司里给他安排个闲职,搁在自己眼皮底下。</p>
都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干柴烈火,情投意合”,他这“干柴”都钻木取火十年了,怎么还没擦出一点火苗?</p>
这辈子的言少钱为什么这么难攻略?</p>
想当年这货强行要掳他当压寨夫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啊。</p>
转了个世,连喜好都变了?</p>
难道他这辈子魅力不够大?</p>
还是说,他喜欢的只是文弱书生那一款,不针对他这个人?</p>
沈总就在这种自我怀疑中到了公司,因为心不在焉,他走到办公区还没发现自己忘了点什么。</p>
直到听见员工们的窃窃私语:“哎,沈总今天没戴眼镜?”</p>
“真的哎,头一次见他不戴眼镜。”</p>
“不戴眼镜也好帅!完全是小奶狗嘛,我可以,我都可以!”</p>
“什么小奶狗,分明是小狼狗!”</p>
沈酌:“……”</p>
原来他不戴眼镜是这种形象?</p>
在言少钱眼里也是这种形象?</p>
他没再继续听,满脑子想着“言少钱究竟喜欢哪一款”,推开门进了总裁办公室。</p>
几个女员工还在议论:“我一直好奇一个问题,沈总到底近不近视?”</p>
“我以我多年的近视经验担保,沈总绝对不近视,他那镜片那么薄,而且两边和中间厚度一样,明显是平光的。”</p>
“平光的……那戴着有什么意义?”</p>
“帅呀。”</p>
对面座位的同事也参与进来:“你们有没有觉得,沈总戴眼镜和不戴眼镜完全是两个人?气质差太多了吧?”</p>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他戴眼镜的时候,就像个……怎么说呢……”</p>
“斯文败类?”</p>
“对对对!感觉很不好惹。但是把眼镜摘了,似乎就缺一点……气势。”</p>
“可能因为太年轻吧……”</p>
言少钱并不知道沈酌怎么花式揣度自己,他一心只有工作,满脑子都是“收钱”二字。</p>
自从死过一次,他就看得开了,钱才是一辈子的情人,什么沈酌沈斟的,全部靠边站。</p>
没有人能阻止他工作。</p>
没有人能阻止他收钱!</p>
要不是他夜盲,真想24小时泡在这里,收钞票让他非常愉悦,甚至可以忘记刚刚被郑凝惹过。</p>
尤其是收货车通道,长途货运少则缴费几百,多则上千,沙鸥收费站又没开通手机支付,收上来的钱都是货真价实的红票子。</p>
——哪怕这些钞票并不进他腰包。</p>
工作的时间总是如此短暂,今天也是回沈家吃饭的一天,言少钱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手机上忽然收到一条消息:【下班了吗?一会儿我去接你】</p>
是沈酌。</p>
言少钱嘴角一扯,心说这位沈总还真是闲,顺手回:【一会儿是多久?】</p>
沈酌:【五点到吧,我提前点下班】</p>
言少钱想了想——他清点完票款差不多要一小时,五点来刚刚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