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辆货车呼啸而过，一路火花带闪电，姿势嚣张，态度高傲。</p>
货车车道的收费员被喷了一脸车尾气，愤怒地说：“缺德！”</p>
言少钱返回收费亭，同时在心里想：真相终于揭开了。</p>
这段时间他阻拦冲卡的成功率已经达到99%，原来那剩下的1%在这里。</p>
卑鄙，可耻，居然欺负他夜盲没法上夜班。</p>
有本事冲卡，有本事来单挑啊！</p>
言少钱亲眼见证了一回活的“人不要脸天下无敌plus”，仔细想想，发现自己居然毫无办法——收费员没有处罚司机的权利，遇到冲卡只能上报，通常是无疾而终的。</p>
这个世界打人还犯法，动用武力也不行。</p>
太麻烦了。</p>
如果给他一次选择的权利，他一定不会选择穿过来。</p>
言少钱空有一颗打击逃费的心，奈何没有一双看清夜路的眼，什么招数也使不出，只能默默在收费亭待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天亮。</p>
从没值过夜班的他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通宵抵抗不能，已经困得眼睛快睁不开了，也不知道偷偷打了几回哈欠。</p>
按照约定，郑凝应该回来替他的白班。</p>
然而临近八点，这人一直没有出现。</p>
言少钱从员工群找到她的微信号，试图加她为好友。</p>
7点59分，好友申请通过了。</p>
紧接着对方发来一条消息：【对不起言哥！我现在还在医院！我妈抢救了一晚上，刚刚出来，我没法马上回去，改天再还你班吧，对不起对不起！】</p>
言少钱：“……”</p>
他居然，被鸽了？</p>
他非常不爽地皱起眉头，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敲字回：【知道了，你妈妈没事就好，在医院陪她吧】</p>
郑凝没再回。</p>
言少钱呼出一口气，疲倦地捏了捏眉心。</p>
这具身体体质还是太差了，熬一宿已经非常疲惫，最关键的是，如果真的再连上一个白班，沈酌一旦知道，八成要炸。</p>
沈总要是不高兴，会干出点什么事……那就说不准了。</p>
他正在思考对策，忽看到远远地有人走过来，身影很熟悉，是吴宇。</p>
吴宇面露惊讶：“言哥？你这么早就来了吗？我早上起来没看到你还以为我睡过了。”</p>
“啊……”言少钱打了个哈哈，“是啊。”</p>
然而下一秒，昨晚货车通道的收费员毫不留情地出卖了他：“什么呀，言哥跟郑姐换班，在这值一宿了——郑凝怎么还不来？”</p>
言少钱：“她说她……”</p>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吴宇突然高声道：“你说什么？！言哥替人值夜班？”</p>
“是……是啊，”对方被他吓了一跳，“不用这么惊讶吧？替班是常有的事，你新来的？”</p>
“呃……不，”吴宇神色微微一变，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我的意思是……如果那个人不来还班，言哥就得值一天一宿，怎么受得了。”</p>
“嗐，大老爷们连个班怕啥，是吧言哥？”</p>
“……”</p>
言少钱没吭声，视线在吴宇身上打量一圈，莫名觉得哪里不对。</p>
这个反应……有点夸张了。</p>
他刚刚强调的重点，分明是“夜班”两个字。</p>
吴宇是个新来的临时工，不应该知道他不值夜班的事，可他这个反应，更像是早就知道。</p>
后面往回找补了一句，也过于刻意了——他们只是普通同事，认识不到一天的舍友，犯不着关心他身体。</p>
这个人……有点奇怪。</p>
“那言哥我去上班了。”吴宇匆忙离开。</p>
言少钱盯着他的背影，本来就皱着的眉心锁得更紧了。</p>
说起来……他昨天为了避开沈酌特意去收货车通道，最后还是跟他碰上，就是因为这个吴宇让他替岗。</p>
紧接着，这人成了他的舍友。</p>
一切会不会过于巧合了点？</p>
这人该不会是沈酌派来……盯着他的？</p>
他手指一紧，急忙否定自己的猜测。</p>
不，沈酌应该还没变态到那种程度，而且要真派人盯着他，应该从他上班的第一天就开始，不会拖到今天。</p>
现在……倒是有个办法能帮他判断吴宇跟沈酌到底有没有关系。</p>
他这么想着，瞄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手机。</p>
与此同时，正在上班途中的沈总，手机上跳出一条消息。</p>
【他昨晚替人值夜班了，现在又连了一个白班，怎么办？】</p>
“……什么？！”沈酌身体猛地前倾，险些撞上前面的座椅。</p>
正在开车的助理被他吓得差点打歪方向盘，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