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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假男友(十六)

楚尽闭目思索了一会儿,才说:“好。”</p>

……</p>

出门的时候,天色黑沉沉,只看见一排排绿树将侧边路面的石板洒出一片荫蔽。楚尽猜测这趟会面不会花太久时间,在333的真挚建议下,同意让333把他悄悄拎了出来。据333说,它会留下一个克隆体糊弄一会儿钟寒霁。</p>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路上的行人逐渐多了。他低头看手机的时候,听到边上商店里在放他上周参与的那期综艺直播,楚尽下意识转头看过去,看到张庭余坐在车里,也正认真听着里面的电视声音。</p>

这是很奇妙的感觉,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突然一回头就看到了熟人,就好像被一只手抓住了,在色彩斑斓的玻璃瓶里上演闹剧。</p>

他插袋走过去,俯身敲了敲车窗。</p>

张庭余收回看着商店里的目光,转头顺着声音看过去,青年头发垂了一缕在眼边,在不明晰的昏沉光线里瞳孔颜色很深,可能是拍照时候没弄好,头发有点卷,整个人显得懒洋洋,没什么攻击力。</p>

“什么事?”楚尽对着打开的车窗里面问。</p>

“上车说吧,”张庭余说,“快要下雨了。”</p>

楚尽注视了他一会儿,才说:“不必了。如果没什么事就算了。”</p>

张庭余手指抓紧了一下。</p>

*</p>

钟寒霁接完了钟老爷子的电话,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表情,才推门走进去。他看到楚尽背对着自己趴在桌上,仿佛是侧头睡着了。他没有多想,看了一眼,就走到桌边去处理工作。</p>

他有私心。现在已经是下午,如果留到了晚上,航班订满,楚尽大约也不得不留宿了。</p>

在热闹的街头,一辆车的车窗罩着黑色。</p>

张庭余撑着车内的空间,楚尽手指始终插在口袋里,侧身靠在车门边,被突兀吻了一下也没有多余的反应,他看着张庭余,“你很混乱。”</p>

他眼中仿佛有精密的数据计算着别人的情绪数据,令他始终清醒地观察着这一切。</p>

“今晚有庆典,”张庭余没看他,看着他旁边的车窗,“拍张照给我?”</p>

“你今晚就走?”楚尽挑眉。</p>

“刻不容缓,”张庭余脸上笑痕一掠而过,过了会儿,才叹气道:“楚尽,你……”</p>

“我为什么这么平静?”楚尽垂眸,“因为没什么可说的。亲吻过,也许恋爱过?也不过如此。特意告别也显得小题大做藕断丝连。”</p>

张庭余安静看了他一会儿,神色没什么波动,并不生气,只是含笑:“那你过来做什么?”</p>

听听剧情发展啊。楚尽神色淡淡的,没说话。</p>

333在两人的沉默之中突然说:“你明知道张庭余就是……”</p>

“他不是,”楚尽心里说,“只是一个剥离下来的碎片,毫无冷静克制可言。也许当初是我做错了。”</p>

但是楚尽脸色变化了一些。他之前以为张庭余就是AI之心中的灵魂,他们短暂交往,然而很快,楚尽就发觉到自己错估了AI之心的真正情况。</p>

回收碎片。所以是AI之心的灵魂分成了碎片。他毫不犹豫地如同清除黑历史一样结束了这段感情。</p>

“南美出现了四级病毒的一种,”张庭余粗略地说,“我跟导师去那边研究室看看。我想……我也没什么事可忙,不如去增长见闻。”</p>

楚尽刚要开口,就听到333又出声:“屈明离已经查到你了,现在就在京城谈股市的事。晚上应该会来找你询问。”</p>

这也太巧了。楚尽思索之间察觉到张庭余好奇的目光,心中涌起一个念头。</p>

他忽然笑了:“还亲吗?”</p>

楚尽抽出手按着车座,一开始,他们交换了一个吻。</p>

……</p>

在狭窄的车内,气氛暧昧温存,楚尽从张庭余口袋里摸出一支打火机,自顾自点火,借着这一点橘黄的光,“有件事需要你帮个忙。”</p>

“藕断丝连?”张庭余似笑非笑,“说吧。”</p>

“父母资料的事解决了。”楚尽对333道。</p>

333:“……”</p>

*</p>

钟寒霁回复完了邮件,转头去看,灯火通明下,青年仍旧在桌上闭目睡着。</p>

童年时,钟寒霁曾经买过一盒玻璃珠,颜色很漂亮。那是他唯一一次放纵自己沉迷于无用的快乐里。可惜的是,很快它就被父亲摔碎了。</p>

对于美丽的东西,钟寒霁早已经失去了兴趣。如果是从前的他遇见楚尽,也许他会昏了头地动心。</p>

他站起身走过去,拍了拍楚尽的肩膀,他想说睡太久对身体无益,但是下一刻,钟寒霁陡然觉察了不对劲。</p>

睡着的人看起来依旧俊美鲜活,但是…没有呼吸。</p>

在灯光下蓝白衬衫的领口卷着头发,如同仿生的机器人,就像高明的艺术家精心创造的骗局。</p><div class="bt-tj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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