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抬手摸了一下脸颊,刚才壮汉捂住她口鼻的时候,蹭到了她脸上的伤,现在有点疼:“确实,束手就缚坐困围城也不像他。”</p>
“顾久说,他是堂堂北大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捅伤人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鸢也故意学顾久那吊儿郎当的调子,笑着说。</p>
“查到老汉被送往哪个医院后,顾久就找人跟老汉的主治医生说,每日病情一定要记录在案,跟他们一家接触的时候也要开着录音,就是为了以防万一。”</p>
南音点了点头,难怪在她问起老汉的情况的时候,顾久说不用她操心。真就像老顾总说的,他不比他大哥二哥差,只是他没想把心思放在正事上。</p>
不想,不代表不会,这件事他不就打算得很周全?</p>
“老汉强行出院,他也知道,还找了人去盯着,老汉出院回家当天晚上就大出血,家属直到天亮才把他送医院,已经来不及了。”</p>
鸢也能知道这些,都是她昨晚去医院看顾久的时候,顾久告诉她的。</p>
“老汉死后,遗体被保存在火葬场,还有人想收买主治医生,将老汉强行出院的记录抹去,主治医生不敢,偷偷把这件事告诉顾久,顾久就知道有人想整他,只是没猜出是谁,不过有录音在手,是谁他都不怕,按兵不动,等蛇自己出来。”</p>
心思还挺缜密。南音紧绷了两天的心情终于能松开,想他们三个人各自用自己的方式,她是通过谈判智取,鸢也是直接抓人要挟,顾久反而是最妥帖的那个。</p>
“早知道他这么厉害,我就不去做这些事了,还伤了自己的脸,都不知道会不会留疤?”</p>
“不是,你的脸怎么了?”鸢也都没来得及问,连忙将她的脸转过来看,好大一块纱布,“谁伤你的?顾衡?”</p>
“不算是。”南音感受着从伤口散发出的细密痛感,将早上跟钟石岚扭打的事情说了一遍。</p>
鸢也听得眉头直皱,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这剑走偏锋的行为,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要是让顾久知道你为他这么豁得出去,他肯定要得意坏了。”</p>
南音倚着电线杆,伸手接了一缕阳光在手心里:“算是我还他的情谊吧。”</p>
啊?</p>
鸢也怎么听不懂她的话:“什么叫还他的情谊?”</p>
“我们的事被顾家人知道后,他袒护我,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挨了一顿血肉模糊的打,我也不是没心没肺,我谢他的维护,还他这份情,也就这样吧。”南音收住手指,像抓到什么东西一样,垂回身侧。</p>
鸢也吸了口气:“你这些话,我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劲呢?你别又去做什么得不偿失的事。”</p>
南音的性格比她“极端”,什么都豁得出去,她都有些怕她了。</p>
“随便说说而已,”南音一扫脸上复杂的情绪,“他现在去警局干嘛?”</p>
“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顾衡不再使绊子,后面的事就容易多了,我估摸着傍晚之前他就能出来。”鸢也说,“我要去警局接他,你要一起去吗?”</p>
“我去就行了,你们发小改天再聚吧。”南音道。</p>
鸢也好笑又好气:“不带这样卸磨杀驴的啊。”</p>
南音弯弯眼睛,回了个风情绰约的笑,哪怕是一边脸上有伤,也盖不住她的妖媚。</p>
鸢也一个女的都顶不住,连声服输:“好好,你去你去,我明天再去医院看他。”</p>
南音跟鸢也借了一辆车,要开车去警局,鸢也看她用车钥匙解锁了车门,忍不住问:“南音,云盘里的东西,顾久知道吗?”</p>
南音的手抓着车门把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回头说:“知道。”</p>
鸢也挠了挠额角:“他知道就好……这个我们改天再说,你先去警局,其他事情我去善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