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喝酒，喝酒。喝完这杯，咱们还要一起去永宁，提前祝咱们马到功成。”季琼举起酒杯，打破迷之安静。</p>
“狗到功成。”白敛也举起酒杯。</p>
“干杯！”齐一二碰杯。</p>
敌暗我明，几个人也没有太过高调，且怕行急匆匆打草惊蛇，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一狗便出了门，轻车从简走了小路离开。</p>
白敛没下过山，路不熟，便坐在车辕，和齐一二扯闲。季琼眼巴巴坐在马车里，往地瓜身边凑。</p>
“仙尊您对修炼有什么见解吗？雷劫是必须的吗？如果没有到达飞升的实力，接上引雷针取了别人的天雷能飞升吗？”</p>
苌楚听烦了，把地瓜的意识挤到主意识，自己躲进意识深处。</p>
那天天梯出现，他将神魂一分为二，下界要附身在开坛做法请求降临的人身上，没想到途经这条狗，只是多看了一眼，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吸引，莫名就占据了这狗的意识。</p>
说来奇怪，正常来说这种附身，对方都会很抗拒，这狗却嘴上骂骂咧咧，实际上没多抵抗，而且他感觉到这条狗身上有一个精妙的法术，让他没有暴力攻击。法术本身并不难破解，只是……</p>
……很像他自己的手笔。</p>
季琼叨叨个没完，苌楚直接自动屏蔽掉了，任由地瓜控制身体嗷嗷叫着伸出脑袋去吃风，他自己意识飘到车外，听到白敛正在说话。</p>
“我本来一百年前就应该下山历练的，但是那会儿双筹阁阁主算到近期有灾祸发生，说得特别真，特别严重，我就没下成山……”白敛坐在车辕上，左手撑住下颌，右手忍不住去摸拉车的灵兽。</p>
齐一二叹道：“令师担心你出事吧，那次卦象我也记得，三钱法卜卦，居然三枚铜钱全部断成两半。”</p>
白敛嗯了一声，尾声上扬：“不是，我师父不是不让我出去。”</p>
齐一二：“啊？”</p>
白敛：“他直接召回所有人，然后封山了。”</p>
封山，门派遭遇最大劫难时才会启用的终极武器。</p>
齐一二：“……”不愧是你，仙域派。</p>
苌楚：……</p>
一千年过去了，修真界门派起起落落，人事变迁，唯独仙域派，保持住了这种一致的诡异画风。</p>
倒是白敛，除了这个宠物奇怪点，其他方面看起来，称得上歹竹出好笋了。</p>
“好笋”：“按小说……话本剧情，这会儿就应该有一伙强盗，欺负咱们几个势单力薄，跳出来拦路抢劫。”</p>
可惜他们几个看起来谁也不是主角命，不然就会发生一段命定般的“你以为我是炼气期，其实我是筑基哒！你以为你金丹万无一失抢劫我，其实我能越级打架临时晋升哦！”的剧情。</p>
况且现实修真界也没有这严格的级别划分——正如前世娱乐圈也没有真的一到十八线划分一样。</p>
苌楚感应到白敛语气里的遗憾，默默缩回神魂，并收回刚刚的评价。</p>
季琼探出头：“这也不难，让你旁边那个收了大刀坐到马车里，走到绝鸟林附近，不出半个时辰保准有剪径的找上门。”</p>
齐一二听了颇为受用：“别怕白敛，有我在谁也不敢抢咱们，你好不容易下山，安心多玩玩。”</p>
白敛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放心，我算过了，今天宜出门，忌打家劫舍，不会有人来抢的。”</p>
齐一二和季琼只当她开玩笑，没放在心上。</p>
到了晚上，几个人在绝鸟林附近烤火，果真一个强盗也没出现。</p>
季琼颇为惊奇：“你还会算卦？”</p>
白敛：“以前有双筹阁长老来劝学，我跟着学过一点。”</p>
齐一二小声问季琼：“不好学吗？你怎么这个表情？”</p>
季琼：“也不是好不好学……这算卦和你们玩大刀不一样，要天赋的，没天赋的算出来也就是个随机结果，当不得真。有天赋的，又都去双筹阁了，我还是头一回见别的门派有算得准的。”</p>
齐一二边用刀削柴，边说：“那还真是，双筹阁的成天算卦，脑子都不好了，白敛你可要小心，现在这样多可爱，别算坏脑子，脑子不好可不好治。”</p>
白敛：“哈哈哈好的。”</p>
季琼给她嘴里塞了一大块肉：“你可闭嘴吧！”</p>
吃完饭，三个人商量轮流守夜，齐一二和季琼守后半夜，白敛和地瓜守前半夜。</p>
篝火噼啪作响，暖色的光让白色的衣服镀上金光。垂下的睫毛留下扇形的阴影，白敛望着火堆出神。</p>
苌楚突然想，那个评价不收回来也可以。</p>
白敛用木棍扒拉火堆，火苗一窜一窜地跳动。</p>
她一闲下来就会想以前的事，这一想，就想起来地瓜飞升前的事。</p>
——[你要是想成仙也行，到时候就是一犬得道，主人升天。]</p>
——[到时候建立个门派，每天，朝九晚五双休荤素搭配修炼，我当掌门人，你当……]</p>
——[你当掌门狗。]</p>
白敛一把抱住地瓜，感动极了：“好宝贝，你一定是为了实现我们的约定，才努力飞升成仙的吧！”</p>
苌楚没料到她会抱住自己，骤然一僵。</p>
许久，他伸出爪子按住白敛的胳膊。</p>
别哭了，不就是成仙吗，大不了他也帮她开个天梯，反正天宫那么大，住得下。</p>
白敛（抹眼泪）：呜呜呜，当初也没想到地瓜飞升要上天，这下不能开宗立派双休修炼了！失策了！但是起码要趁机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p>
一人一狗心思迥异，暗自下了相反的决心，还觉得对方和自己心意相通，以为距离拉进许多。</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