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猜想不差,楚惜春在苏恂面前，告发妙陵公主是假冒的。</p>
苏恂斜眼看她：“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温家知道多少？”</p>
楚惜春编得像模像样：“奴婢是碰巧听凝霜姐姐说梦话,叮咛妙陵公主不要被认出来,认出来就是诛九族的罪过。主子们并不知道这件事。”</p>
苏恂目光如炬,看出楚惜春语焉不详，没全说实话。</p>
他把玩着手中的漆核桃,这阵子太后疯狗一般攻击自己，却有扶植妙陵的苗头。</p>
若妙陵真是冒充的,太后再恨他,也不得不与他站在一条船上。</p>
苏恂朗声：“去，叫妙陵公主过来。”</p>
温慕言没拦截成功,当即去接苏孚，说明情况：“我先送你走。”</p>
苏孚镇定道：“谁说本宫是假货？”</p>
盛气凌人,倨傲自信,温慕言恍惚中，竟有种她恢复记忆的错觉。</p>
“再说,走也来不及了。你看。”</p>
御前总管已经带众侍卫走至院门。</p>
“去找太后。”</p>
殿前对峙,苏恂偏帮,布下无数语言陷阱，见苏孚不踩雷,脸色难看。</p>
看来皇姐并不愚蠢！</p>
那之前,都是糊弄他的？</p>
凝霜被血肉模糊丢回来。</p>
屈打成招认罪状呈上去，苏恂总算露出笑意：“这怎么说？”</p>
苏孚挺直脊梁：“真就是真，假就是假！”</p>
苏恂看向御前总管。</p>
东厂的人欲拿苏孚。</p>
苏孚悲切道：“阿恂，你要对我动刑？”</p>
“瞧瞧，果然不是皇姐。一着急,连称谓都出错了！带下去！”</p>
苏孚：“本宫看谁敢？”</p>
千钧一发，太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都给哀家住手！”</p>
苏孚松口气，扑到太后怀抱中，强忍的眼泪流下来：“母后！皇弟不信妙陵，还快将凝霜打死。”</p>
苏恂示意楚惜春说话。</p>
温慕言跟在太后身后，见楚惜春巧舌如簧。</p>
太后安静倾听，不辨悲喜。</p>
太后捏着佛珠，淡淡道：“皇家血脉，不容混淆，但邺朝也容不下残害手足的皇帝。”</p>
太后平静看苏恂一眼。</p>
苏恂不寒而栗。</p>
太后能进来，证明宫殿内外，已经被她控制。</p>
他有点后悔，不该冒进。不过事已至此，妙陵就算是真的，也得是假的！</p>
众人目光共同落在苏孚身上。</p>
苏孚从太后肩头起来：“您怀疑我？”</p>
她鼻尖儿红红，眼眶红红，太后心里叹气。</p>
亲生的，怎么会认不出来？</p>
皇帝被猪油蒙了心！</p>
太后抱了抱她：“怎么会，你是哀家十月怀胎掉的肉……”</p>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您与皇姐母女情深，自然容易被居心叵测的利用！凝霜已签字画押……”</p>
苏孚打断他：“好好，皇弟相信谗言，不顾姐弟情分，本宫就与你说道说道。”</p>
“三岁，母后被打入冷宫，咱们吃不饱、是谁去御膳房给你偷吃的？穿不暖、是给冬天将你抱入怀中哄你入睡？”</p>
“五岁，你该上学堂，先贵妃干涉，是谁在卢太傅面前差点下跪，才求他偷偷教你？”</p>
“八岁，你被小太监推进湖里……”</p>
“九岁，你登基，夜里睡不着，是谁陪你？是谁帮你挡刀？”</p>
……</p>
“是我！是你阿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p>
过往艰辛历数，太后眼睛也红了。</p>
她这辈子，对得起娘家，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儿子。</p>
唯独对不起大女儿。</p>
她将苏孚紧紧揽入怀中，大骂苏恂：“恂儿，你还不知错吗？”</p>
苏恂被幽禁在行宫，对外称病。</p>
太后雷霆手段，不过半日，天翻地覆，彻底洗牌。</p>
要治罪，发现楚惜春不知被谁给救走！</p>
盘问、彻查，找到少年御厨，御厨早已自尽。</p>
苏孚当然知道楚惜春被谁救走。</p>
异族奸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