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把头靠在新郎肩上,对......笑得甜蜜一点......”</p>
咔嚓。</p>
“新郎扶着新娘的腰，新娘头抬起一点，看新郎的眼睛,深情对望......不是......深情，深情知道吗？哎新郎是不是欠了新娘钱？对对对就这样！保持住！”</p>
咔嚓。</p>
“新郎单膝跪地,右手握着新娘的手......”</p>
“噗，”苏淼忍不住笑出声来,“尬死了,我不行了！”</p>
程驰无奈地抓了抓头发，抓了一手发蜡。</p>
他走到摄影师身边：“不好意思相机能借我看一下吗？”</p>
“电不多?了,拍完这里还要去思南公馆拍一组，你别看太久......”摄影师以为他要预览,咕哝着把相机递给他。</p>
程驰接过相机,调了下光圈，四下环顾了一圈，走到一棵高大的樟树下,对摄影师招招手：“麻烦你站在这里。”</p>
说完把相机还给他，自己牵着苏淼的手走到河边，观察了一下她脸上的光影，把打反光板的助理叫过来,帮他摆好位置,接着自己在苏淼身边闲闲一站，微微低头,对摄影师道：“就这样拍吧。”</p>
摄影师看了眼被改过的参数，哼了一声摇摇头：“这样拍出来不行的。”</p>
“没关系，拍吧。”苏淼笑着对程驰挤挤眼。</p>
摄影师不情不愿地按了下快门。</p>
同一个地点拍了几张，换了个地方,程驰如法炮制，几次一来，摄影师不乐意了：“我说你这不是瞎来吗？专业摄影跟你们业余玩票不一样的，到时候成片效果不好你们又要来找我......”</p>
“咳咳......”苏淼笑着勾住程驰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道，“程老师你被鄙视了，人小哥还挺有艺术坚持。”</p>
程驰捏了捏她鼻子，对摄影师道：“不好意思啊，不过说到底照片还是我们自己看的，还是得自己喜欢才行，业余点倒没关系......麻烦理解一下，拜托了。”</p>
摄影师见他好声好气的，毕竟人家一分钱没少花，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行吧，你们开心就好......不过说好了，出来照片不好别怨我。”</p>
程驰一口答应。</p>
拍完最后一个外景地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一行人回了摄影工作室。</p>
两人去换衣服，摄影师则把原片倒进电脑里，以便他们一会儿选出需要精修的六十张。</p>
苏淼迫不及待地把扒下两层假睫毛，去洗手间卸了妆，长出了一口气：“都快闷出痘了......”</p>
“去挑照片吧。”程驰安抚地拍拍她的肩。</p>
两人和摄影师一起在显示屏前坐定，一张张翻开照片，把选中的拖到新文件夹里。</p>
看着看着，摄影师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p>
挑完照片，把所?有原片刻了光盘，摄影师欲言又?止道：“那个......你们的照片能不能给我们当样片？让我们发发微博、微信朋友圈和点评什么的......”</p>
“哎那多羞耻。”苏淼连连摇头。</p>
“考虑一下嘛美女，”摄影师恳求道，“这单不收你们钱，再送十张精修怎么样？真的难得碰上你们这样郎才女貌的客户，帮个忙呗。”</p>
苏淼正要拒绝，一听免单立即来了个急刹车，皱了皱眉头，一脸勉为其难，实则心花怒放：“那行吧......”</p>
他们上个月刚付了新房首付，欠了二十年贷款，正是人穷志短的时候。</p>
出了工作室，苏淼伸了伸酸涨的腿，捏了捏程驰的腮帮子：“小白脸程老师，多?亏你长得好，帮咱们省下九千块钱。”</p>
“哪里哪里，主要是领导漂亮。”</p>
“别溜须拍马啦，领导不跟你抢功劳。”</p>
新娘子只要底子不是太差，画个大浓妆捯饬一下拍出来都差不多?，新郎官拯救起来就难了，像程驰这样肤白貌美身材好气质佳的的确很难碰上。</p>
两人在街边等车，苏淼揉了揉腰长叹一声：“我的妈呀，累死了，结婚真是个体力活......”</p>
程驰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本护照大小的牛皮封面笔记本和钢笔，翻开本子打了个勾：“这才完成一项，后面事情多?得是，明天约了上午九点去试婚纱，下午两点和婚庆碰一下，四点见甜品师。”</p>
苏淼“嗷”了一声：“累死了累死了，不行，今天我得喝啤酒吃烧烤，吃饱了才有勇气面对人生......”</p>
“......”程驰欲言又?止，“还要督促你减肥吗？”</p>
苏淼算了算：“还有四个多月，不急不急，离目标还有几斤来着？”</p>
程驰把记事本往前翻了两页：“上个月4号还差2.7公斤。”</p>
“那还行嘛。”苏淼乐观道。</p>
“这个月10号刚称过，离目标3.5公斤......”</p>
“真的假的！我看看！”苏淼把头凑过来，“卧槽！都怪你！不行不行，得吃个烧烤压压惊！”</p>
“......”</p>
吃完烧烤回家，两人顺道去物业取了白天到的快递。</p>
“是我爸寄来的，正好今晚挑一挑，”苏淼拿起沉甸甸快递盒晃了晃，“好像有不少呢。”</p>
回?到公寓打开灯，苏淼迫不及待地拆开纸盒，取出用牛皮纸包着的厚厚一叠老照片。</p>
“哇！程老师你小时候怎么那么萌啊！好想捏一捏！”苏淼拿出张两人夏天坐在凉席上大眼瞪小眼的照片，对着程驰晃了晃，“挑出来的放旁边，一会儿再选第二轮。”</p>
程驰笑眯眯地抽出一张：“这张必须得要。”</p>
苏淼伸过脖子看了一眼：“滚！”</p>
那是两人婴儿时期的合影，照片上的自己抱着程驰的脚啃得津津有味。</p>
“啊，好怀念，这是我们两家一起去苏州拍的吧，我的连衣裙好土哈哈......”</p>
苏淼一张一张翻过去，合影大多?是小时候的，到小学高年级就渐渐少了。</p>
“这是我们上初中第一天，我爸拍的，”苏淼点点照片上程驰的脸，“你那时候还比我矮半个头呢，好正太！”</p>
“现在比你高就行了。”程驰眯着眼睛摸摸她的头。</p>
“哎，这时候已经发胖了。”苏淼看了看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是他们读初三的时候。</p>
她毫不犹豫地把照片扔进落选的那堆里。</p>
“不是挺好的嘛，”程驰把照片重?新拿起来看了看，“胖胖的也好看。”</p>
“才不要，黑历史......”</p>
苏淼端详了一会儿，照片是在她家拍的，那阵子苏益民买了个新的傻瓜相机，大约是闲着没事随手抓拍的。</p>
照片上的两人并排坐着写作业，她一脸冥思苦想，程驰侧着头望着她笑。</p>
苏淼的目光在那个微笑上流连了好一会儿：“好吧......就留着吧，黑历史也是历史......”</p>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总算选出二十来张从小到大的合影，由程驰扫描了电子版，加上学农时金丝猴的大作一起传给了婚庆。</p>
第二天上午，他们一起去约好的工作室挑婚纱。</p>
苏淼在一件平肩大A款和一件鱼尾款之间难以抉择。</p>
婚纱工作室的小姑娘极力推荐鱼尾款：“美女你这身材不穿鱼尾真的浪费了。”</p>
“也是，”苏淼大言不惭，“但是那件也好看哎......”</p>
“试穿一下嘛。”小姑娘建议道。</p>
苏淼先拿了那件鱼尾的进了试衣区域，穿上身才意识到扣子在背后，从帘子里伸出个脑袋：“程老师，来帮我扣下扣子。”</p>
婚纱是低胸的款式，胸口一大片蕾丝欲盖弥彰，腰臀曲线毕露，程驰一进试衣间差点被地上一双高跟拖鞋绊了一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