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野念完了。</p>
他抬起头来,转头看向众参与者,问:“怎么看?”</p>
众参与者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有人皱着眉开始沉思起来,也有人冷静从容地开始摸下巴分析。</p>
沉默几许后,有人打破了沉默,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怎么说……感觉这封遗书写的挺激进的。”</p>
陈黎野摸了摸耳垂,说:“是挺激进的,感觉这人死前情绪挺激动。”</p>
激动的不像被那些鬼怪吓到受不住而自杀,而像是……为了报复自己的儿子而自杀。</p>
这区别就很大了。</p>
所以虽然馆长死了,但他没有悔改,所以就不算终结罪恶?</p>
可这也说不通啊,终结罪恶的重点在“终结”上,馆长人都没了,罪恶不自然也跟着一起入土了吗?</p>
而且,如果重点是在馆长身上的话,那那个一进来就要求参与者们杀了自己的女人又该怎么解释?</p>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就这样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且每一个问题都在无形之中变成了一根线,就这么交错着缠绕到了一起,变成了一团乱麻球,让人越理越乱。</p>
陈黎野有点头疼,便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又低头看向了遗书,逐字逐句地又看了一遍。</p>
众人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探讨起来。</p>
“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啊?”</p>
“这好莫名其妙啊……馆长都死了,那我们到底该去干什么?”</p>
“是不是馆长其实没死,就藏在这个美术馆里?……然后那个鬼找不到,所以就得由我们来找?”</p>
“……馆长是不是就是那个女人?”</p>
谢未弦站在陈黎野旁边,越听这帮参与者说话越头大,什么千奇百怪莫名其妙的可能性都被他们说了出来,搞得他内心越来越急躁,像是有团火在烧似的。</p>
他捏了捏眉间,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把火往心里压了压,转头看了看陈黎野。</p>
陈黎野还在研究遗书。</p>
谢未弦看着他的侧脸看了片刻,感觉心里的火莫名消了大半,于是凑了过去,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跟他一起看起了那封遗书。</p>
陈黎野倒是接受性十分良好,什么也没说,只不过谢未弦搁在他肩膀上的手让他感觉有点不得劲,于是他目不斜视地伸出了手,拿起谢未弦的手就放到了自己另一边的肩膀上。这么一来,他们俩反倒挨得更近了。</p>
陈黎野做这件事时目不斜视,头也没抬,习惯得像是已经跟他这样在一起很多年了一般。</p>
倒也确实很多年了。</p>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凑在一起看起了遗书。</p>
谢未弦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的,他只觉得这遗书写的真是太狂草了,每一行字都跟鬼画符似的,也亏得陈黎野全能看懂。</p>
就这么过了片刻之后,陈黎野就忽然眼前一亮,自言自语似的轻声道了句;“我好像懂了点。”</p>
他说话的声音太小,众人没听见,只有谢未弦听见了。</p>
谢未弦便侧了侧头,问他:“什么?”</p>
“这封遗书的重点,应该不是馆长死了这件事。”陈黎野说,“毕竟是地狱公告说的馆长已经自杀身亡,那个东西不可能是骗人的。它可能会玩点文字陷阱,但绝对不会骗人。而且无论怎么看,自杀身亡这四个字上都玩不了什么文字陷阱。”</p>
人群之中的韩骨爱第一时间听到了他在分析,连忙伸手示意其余人噤声。于是,众人又纷纷侧过了头来,看向了陈黎野,听起了他的分析。</p>
陈黎野接着说:“既然馆长已经死了,那就证明那个小孩已经复仇成功了,但罪恶之所以还没有被终结,有两个可能性。一是馆长没有悔改,那个小孩儿的怨念散不掉,第二是馆长虽然死了,但是他做过的什么事情也能被称作罪恶,而且即使馆长死了,这件事也没能得到终结,那个小孩也没办法插手改变,所以需要我们做点什么。”</p>
“……”</p>
众人沉默。</p>
陈黎野见他们个个面色凝重,且好久都没人说话,就又补了一句道:“不过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二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