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信捧着小碗,闻着那股诱人的鱼香,只觉得通体舒爽。</p>
一口喝下去,满嘴甘甜,一股暖流缓缓进肚里,又蹿遍了全身。</p>
很快,他后背上便冒出热汗来。</p>
宁信由衷觉得,若是日日都能喝到二姐煮的鱼汤,也就不枉此生了。</p>
偏偏这时,文秀才敲门喊道:“宁信,在不在家?”</p>
陈宁信一时舍不得手中的碗儿,一时又腻烦文秀才不识趣。最后只得捧着碗,走出去开了大门。</p>
他亮着嗓子问道:“不是都说清楚了,你还来我家做什么?”</p>
文秀才顿时一脸羞愧,连忙把婚书和庚帖拿给他。</p>
宁信一把抢下来,略略查看一番,倒是没错。便收了起来。</p>
可怜文秀才,昨晚就气得没吃晚饭,今早也是水米未进。</p>
偏偏一到陈家,满鼻子都是那股诱人的鲜香味。再看宁信碗里那股奶白色的汤汁,越发饥饿难忍。</p>
他的肚子竟咕噜噜地叫了起来。</p>
若是以往,宁信早就请他一起进屋吃中饭了。</p>
此时宁信却眯着那双猫儿眼,如同恶作剧一般,拿起汤碗,仰头喝了个干净,还露出一脸回味无穷的神情。</p>
文秀才又饿又馋,未免再出丑,连忙低下了头。</p>
宁信偏又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还不快走,该不会还等着我家请你吃饭吧?真是好生不要脸。”</p>
“这……”文秀才欲言又止。</p>
这时陈母从正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婚书和庚帖。</p>
陈宁宁也走出厨房,向门口张望。</p>
一时间,文秀才只顾看向宁宁,双目含情,表情纠结,倒像是要冲过去,拉住宁宁再叙衷肠一般。</p>
陈母忙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冷冷说道:“这是庚帖和婚书,从今以后,你和我陈家再无关联,也莫要再登我家大门。”</p>
“师母,这并非我本意,我会再劝慰我母亲的,也会尽量帮忙照顾先生的。”</p>
话音刚落,只见陈父推开窗子,探出头来骂道:“我还没死呢,哪里用你照顾?你若当真还有几分良心,便和我家断个一干二净,省得影响我闺女前程。”</p>
“这……先生,我不会不管宁宁的。”</p>
正说着,陈宁远从后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生锈的板斧。</p>
此时他双目通红,就像发狂的野兽一般。眼看着就冲上前来,砍死文秀才。</p>
文秀才吓得倒退了几步,却见陈宁宁跑上前去,挡在陈宁远前面,又劝道:</p>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中饭都做好了,你也过来帮我尝尝味道,可好?”她的声音温柔又有耐心,还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气,似乎根本不怕陈宁远的斧子。</p>
文秀才却快被吓死了,生怕陈宁远发了疯,一脚把宁宁踢开。他欲上前救人,可脚下却如同黏在地上一般,始终没法挪动半步。</p>
谁成想,陈宁远居然没打宁宁,反倒被她三言两语安抚下来。</p>
陈宁宁又连忙拉着他,往厨房走去,嘴里还说道:“我刚熬了鲫鱼汤,大哥可要多吃些,对身体大有好处。”</p>
陈宁远却突然冒出来一句,“熬好了汤,那鲫鱼还有何用?”</p>
陈宁宁是个心活的,花样也多,又笑着说道:“回头,我再把那鲫鱼做成酥鱼,咱们加个菜可好?”</p>
“好,吃酥鱼。”陈宁远这才高兴了。</p>
陈宁宁又把他手中的斧子抽出来,丢在一旁。</p>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了。</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