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来说,我该回答问题了,但我还是忍不住把注意力发散到别处。</p>
我忽然发现了太宰和久作的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很喜欢伤害自己。</p>
虽然出发点不同,但结果却是一致的,我已经看到太宰手上的绷带在往外渗血了。</p>
他今天应当不只是跑去码头转了一圈,大概还做过别的事吧。</p>
我又看了看久作的手,掌心的伤口仍然在往外流血,方才禁闭室里那一撞太用力了,应该还很痛吧?但久作却完全不在意的样子。</p>
“太宰你也坐过来吧,正好给你重新处理一下伤口。”我指了指旁边的位子,顺手接过安吾拿来的医用双氧水。</p>
结果太宰并没有动。我有些疑惑:“怎么了吗?”</p>
然后我马上反应过来了,刚才大家还在争论我是站在哪边的问题,所以太宰正等我回答他吧。</p>
但事实上哪有这种立场的分别?大家明明都是港口Mafia的一员,是站在同一边的,并不是敌人。</p>
“太宰,别置气了,久作还小,你多让让他吧。”</p>
我说出了类似幼儿园老师在和稀泥的话。</p>
这对我来说是挺稀罕的经历,学园虽然也存在孩子之间闹矛盾的情况,但每每出现那种情况时,负责任的老师或是班长或是风纪委员们就会冲上去调解,不管事情会不会因此越闹越大,总之都没有我说话的余地。</p>
尤其是,因为大家认为我脾气太好总受欺负,是个没什么能耐的实习老师,所以闹矛盾时也从不指望我,会非常自然地略过我去寻求其他人帮助。</p>
而穿越来这个世界后,收养的孩子们也已经学会了彼此妥协,在内部消化矛盾,偶尔有什么争执都在我知道之前就解决掉了。</p>
所以就是说,我其实不太会处理这种情况,只能下意识说出废话。</p>
如果此处存在一个评分系统的话,我的表现应该是零分吧?安吾已经露出“真是活见鬼”的表情来了。</p>
太宰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织田作觉得我在发脾气?哎呀,这可真是,我有什么好发脾气的,只是本着干部的责任心说明一下Q的危害性罢了。”</p>
他迈着大步走过来,紧挨着久作一屁股坐到我身边,一脸轻松地开始拆手上的绷带:“那就拜托织田作啦。我这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手撑在地上造成的,说实话还蛮痛呢。”</p>
久作忽然展现出很强的攻击性,企图和太宰打架,我连忙把他按住,如果伤口二次受伤可就难长好了。</p>
“呀,我来帮忙把不听话的小孩按住吧。”</p>
太宰自告奋勇,双手穿过久作的腋下,双臂往回一收,轻轻松松架住了久作,并完全无视掉久作“我才不是不听话的小孩!”的叫嚷。</p>
我发现这是个好办法,便扭头对安吾说:“来替一下太宰,太宰还有伤要处理。”</p>
安吾:“我说,离谱也要有个限度吧,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p>
他一脸崩溃地接替了太宰,太宰顺势换个姿势,只用一只手捉住久作的手腕,强迫久作乖乖摊开掌心。</p>
我则彻底解放了双手,可以专心给久作上药了。</p>
首先是清创——</p>
“好痛呀!”</p>
久作叫起来,我感到不好意思:“抱歉,不小心戳到你了。”</p>
虽然是很简单的外伤,但落在我这个彻彻底底的外行人手里,似乎也变得容易出状况。</p>
明明久作自己伤到自己时都没喊过痛,反而是我不小心手重了一点就发出惨叫。很显然,我相当不适合抢医生的活干。</p>
“要不然,把医生叫回来吧?”我试着提议道。</p>
安吾立即反对:“最好不要,医生只是普通人,面对Q太危险了。”</p>
太宰也附和道:“就是说,不可以迁就他,娇气的孩子你越是迁就只会越任性。”</p>
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总算在久作喊哑嗓子之前包扎完毕。</p>
我很清楚我用力的轻重,以前自己不小心磕了碰了,都会买药回家给自己上。虽然手法生疏,但绝对不至于到达“刑罚”的程度。</p>
久作无疑有演的成分,我默默思量了一下,决定不予追究。因为我发现听到久作惨叫之后,太宰的心情就好起来了。</p>
接下来是给太宰处理伤口,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才不是摔倒之后手撑在地上能造成的,但我也不打算揭穿,只是说:“我记得太宰很怕痛,我手笨,不如让医生来。”</p>
“不要,我还没有试过让织田作包扎,现在机会难得,不体验一下太吃亏了。”</p>
安吾说:“这又不是什么很值得体验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