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p>
听闻与案子有关,萧曼立刻正色起来。</p>
“验官请坐。”</p>
他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朝书案那边比了比手,随后便掩上了门。</p>
再回到书案旁的时候,萧曼已经将画好不久的人像从包袱里翻了出来。</p>
她清了清嗓子:“秦解元,你仔细瞧瞧,这人你识得么?”</p>
秦恪看了看,脸上略带惊讶:“大理寺果然不是寻常衙门,看来萧寺卿已经寻到些晋云兄的消息了。”</p>
“真是王晋云?”</p>
虽然十之八九错不了,但真被证实的时候,萧曼心里却无半点喜悦。</p>
那晚与吴鸿轩一起人的是王晋云的话,那么此时此刻,他还在人世的可能就很低了……</p>
听她反问,秦恪眼中的疑惑更深:“验官这么问,是不信我,还是不信自己画相的功夫?”</p>
“……”</p>
看起来,他应该是误会了。</p>
但同时再次被肯定了绘画的技艺,萧曼的脸上竟意外地有些烫起来。</p>
她掩唇干咳了一声:“上月二十九日那晚,有人曾见过吴鸿轩和王晋云在一处,他们两个平常关系很好么?”</p>
大半夜地能一起去那种地方,要说半点交情都没有,怕是说破天去谁也不会信。</p>
“这倒不觉得。”</p>
“那吴鸿轩平日里都和哪些人走得近?王晋云呢?”萧曼只觉得心中的疑惑更深了。</p>
秦恪蹙眉沉吟片刻。</p>
“说起这个,我昨日倒是听说过一些事。”</p>
萧曼没有出声,只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p>
“吴兄、张兄还有李兄曾关系十分好,后来不知发生过什么事,就变得形同陌路了。”</p>
话到这里,秦恪不由歉意地笑笑:“不过都是道听途说,也不知是否对案情有帮助,验官可以参详。”</p>
“那两人是……”萧曼有种直觉,这两人与这案子应该脱不开干系。</p>
“张珪和李文宣。”</p>
他没有细说,她点点头,暗自记下了这两个名字,对他拱了拱手:“多谢解元公,回去之后,我必定会将这些告知父亲。”</p>
既然都被猜中了身份,萧曼也不瞒着。</p>
秦恪微笑着回了一礼。</p>
她自觉在这逗留过久,也不好再打扰,起身正准备告辞的时候,才惊觉差点忘记了另外一件事。</p>
目光在书案上扫了一眼,发现上面居然没有摆砚台。</p>
再联想那日他出门都不带钱袋,萧曼忽然有些庆幸自己买了这块砚台。</p>
“秦解元,上次不小心撞坏了你的那方砚台,这回也算是赔礼的……”她说着便将那方龙尾砚从包袱里拿出来。</p>
“我也不懂这些,就瞧着这个样子还不错,希望秦解元莫要嫌弃。”</p>
父亲萧用霖最喜书法,对纸墨笔砚更是了如指掌,她自幼跟在身边,也是耳濡目染,自然也是懂的。</p>
碰坏的那方虽然是普通的泥砚,可瞧着也有好些年头了,说不准还是父辈留下来的。</p>
如今自己补偿的这方,虽然是难得的珍品,但肯定是不及他原来那方砚台有意义。</p>
说起来也是心中有愧。</p>
秦恪唇角浅蛰着笑,垂眼望着她手中捧的雕成八卦模样的金星龙尾砚,眸中却是完全捉摸不透的情绪。</p>
“这……原先那不过是普通的泥砚,验官这……太贵重了……”</p>
“不重,不重!这也是家里闲置的,就正如宝剑赠英雄,既然是好东西,当然要在懂它的人手上,方才不会埋没了它。”</p>
不等秦恪说完,萧曼就抢先把话说了。</p>
话音未落,她搁下龙尾砚转身就跑了,生怕慢些就会被他拒绝。</p>
外头雨渐渐停了,潮湿的土腥味从大开的门窗灌了进来,好像比没下雨时还闷气。</p>
水淋淋的檐顶和高墙重重挡在眼前,秦恪站在门口向外望,浓云大片大片地漫过天空,目力所及,到处都是铅沉的颜色,恍然间竟有种不辨远近的感觉。</p>
过了好半晌,他回过神,转身回屋,却发现她跑得匆忙,居然把靴子落下了。</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