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你好。”</p>
危险的预警雷达响起，程余风猛然睁眼，紧接着向右侧一滚。</p>
一道凌厉的风声擦着他的侧脸飞了过去，皮肤上感到一阵刺痛。</p>
一把短刀扎在了他刚刚躺着的地方。</p>
是谁？程余风翻身而起，警惕地看向声音的来向——</p>
不远处，短刀的主人正朝程余风这边看来。</p>
那人一身利落的灰色风衣，整个人背后是浓浓的黑暗，他忽然摊开右手，在空中一抓。</p>
扎在地面上的短刀晃了晃，自动飞回到了灰衣人的手里，消失了。</p>
看到灰衣人时，程余风顿住了。一股诡异的茫然袭上他的心头：</p>
虽然他曾无数次梦想看到正常的世界，但——</p>
不应该是现在。</p>
他的心脏急促地跳跃起来，程余风定了定神，稳住思绪：</p>
现在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情况。</p>
那人的刀直接消失了。</p>
程余风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想起他刚刚躺着的地方是水泥质地。</p>
汽车鸣笛声。来自右下方，微弱，所以距离很远。</p>
周围没有建筑物。</p>
所以这是某栋大楼的楼顶。</p>
还有那个怪人的话。</p>
新人？现实中会这么说吗？他心中有了猜测，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下四周。</p>
沉沉的黑夜压在整座城市上空，月亮在云层后模糊地露出一点边缘，洒落微弱的光辉。</p>
周围是一片充斥着黑暗的空旷，灯火从地面亮起，因距离而化为渺小的光点。</p>
短短的几秒内，程余风已经从周围梳理出了自己需要的线索。</p>
新人，黑夜，陌生的地方。</p>
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环——</p>
他看不到“规则”了。</p>
虽然程余风厌恶那扰乱他世界的能力，但能直接看到他人的个人标签，还是对拥有社交障碍的他带来了不少好处。</p>
哦，想起来了。</p>
程余风脑海中闪过昏迷前最后的记忆，那是电视机“刺啦”作响的噪声。</p>
他当时在做第九次尝试。</p>
看来这一次，他真的成功了。</p>
程余风抿了抿唇，这个世界，就是妹妹在的“那个地方”？</p>
一道声音从前方响起，灰衣人忽然开口说道：</p>
“可惜，新角色是个医生，我还以为会是更有趣的东西呢。”</p>
冷漠，恶意，反常。</p>
经历了那些年与“规则”的相伴，程余风发现，即使它们消失，自己也大概能琢磨出对方的标签。</p>
不过，角色？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吗？</p>
程余风刚刚就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白大褂——干干净净的，崭新得像刚从工厂流水线上下来的那种。</p>
另外，角色似乎也会拥有配套的附属物品。</p>
一件刀柄状、有些重量的东西一直在他的手心里，程余风微微低头。</p>
一把银光锃亮的手术刀在昏暗中闪烁了一下。</p>
而在手术刀的影像落入程余风视网膜的一刹那，不明来源的信息瞬间涌现入他的脑海：</p>
【名称：医生的手术刀】</p>
【品质：不明】</p>
【持久度：与角色生存时间一致】</p>
【功能：在一个混乱的世界里，手术刀当然是一件武器】</p>
【所有者：程余风（永久绑定，角色所属品）】</p>
接着，一道板平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响起：</p>
【角色已解锁，目前潜力值：100，生存点数：5。剧情已激活：新手反应测试，请在剧情中努力存活，逃离楼顶。】</p>
【如在过程中生存点数清零，即被抹杀。】</p>
在看到物品时触发，以视觉为判断体系？</p>
程余风的表情不变，彷佛刚刚无事发生，但声音中提到的生存点数，让他稍稍留心。</p>
他不自觉地摸向白大褂右边的口袋，在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后才回过神来，哑然失笑：</p>
衣服都变了，他随身携带的东西当然不会一起跟随过来。</p>
可惜，程余风遗憾地想，他才在兜里放了最喜欢牌子的巧克力。</p>
饿了，好想吃。</p>
“你是谁？”他揣摩着出声问道，“我们身份对立吗？”</p>
灰衣人没有正面回答，他平淡地说道，“不。只是作为‘虚空’的下属，定期清理不合格的新人是我的职责之一……”</p>
他忽然笑了，虽然这笑让人感到一丝凉意：</p>
“而你在不合格的范畴内。”</p>
下个瞬间，灰衣人漠然地从黑暗中看过来，而这个瞬间云层于夜色中散去，月光掉落而下，忽然于暗色之中映亮了这人面无表情的面容——</p>
他的下半张脸模糊不清，像是用了什么特殊的遮掩手段。但月光之下，剪影轮廓已经足够彰显这人五官的优越，墨色的眼眸如同黑夜浸染，无声地传递着冷意。</p>
是能让普通人望而生怵的类型。程余风下意识在心中给对方贴上一个标签，看着心思非常不可捉摸。</p>
一种对恶意的直觉忽然从心头升起，程余风立刻将手术刀在手心一旋，两指下压，将锋锐的刀尖转向后方，反手握刀！</p>
下一秒，灰衣人从原地猛然跃起，折身向程余风冲来，这时，他也看清了对方一直掩在身侧的左手中握着什么——</p>
不同于刚刚的普通短刀，那是一把刃尖雪白，但匕身却有着粘腻血色的短匕。</p>
“当！”</p>
程余风右手上挥格挡，冷兵器相接发出的清脆声响在空旷的楼顶蔓延开来。</p>
在格挡成功的一刻，他只觉得整条胳膊都陷入了麻木的状态，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不带情绪地播报道：</p>
【生存点数扣除：2，剩余点数：3，请注意。】</p>
程余风眨了眨眼睛。</p>
原来生存点数是这么个东西。哪怕体力受到损耗也会扣除吗？</p>
“优秀的反应速度。”意识到程余风挡住了他的攻击，对方忽然嘴角弯了弯，“这让我感觉更可惜了。”</p>
“优秀的角色，更高的潜力值。”他慢慢地说道，“嗯……哪怕是不合格产品，也值得更体面的死法。”</p>
对方瞬间收声，没有退却，而是脚步一错，旋身收刀再次从侧面刺来，而这次的目标，赫然是程余风的脖颈！</p>
眼看血红的锋利近在眼前，程余风迅速一个后仰，手撑向地面。</p>
刀锋被闪过，程余风手部一个借力，双腿腾空而起，踢向上方攻击者的手腕——</p>
对方墨色的眼眸冷淡地从上空看下来，映出手中的匕刃寒光，与程余风对上了视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