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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茶水

韩靖安见此,便道:“那某便不打扰你们用膳了,下回有机会再与七郎切磋一下骑射。”</p>

“好啊!”姜韬一口应下。</p>

韩靖安一笑,转身上楼去了。</p>

姜韬旋即跟着姜韫进了雅间。一进去,却发现他阿姊的脸色不太对。</p>

他以为是他私自收下崔九送给她的游记,又自作主张回信一事惹了她生气,刚准备乖乖认错,却闻她忽然冷声道:</p>

“离韩靖安远一点。”</p>

他一怔:“……为何?”让他离崔十一远一点好理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韩世子又怎么了?他难得与韩靖安性子相投。</p>

“那茶一看就不是无心之失。”姜韫淡淡道。</p>

姜韬难以置信:“你说他是故意的?他和崔九无冤无仇的,故意泼崔九茶做什么?”</p>

姜韫面无表情:“不知,反正你离他远些就好。”</p>

“阿姊你不能这么武断地对一个人下定论吧?!”姜韬忍不住扬声道。</p>

“你吼什么?”她皱眉,“我的话你听着就是了,从小到大我让你做的哪一桩事不是为你好?”</p>

姜韬一下子被触了逆鳞:“你总这样!什么事都只道是为我好,何时曾问过我的心意?”</p>

姜韫怔住了,情绪翻涌之下差点脱口而出:“可那韩靖安……”</p>

那韩靖安太元五年屯兵十万于沙洲,眼睁睁看着姜韬领兵在数里之外孤军奋战、全军覆没。</p>

可如今是太元元年,一切皆未发生,这要她如何开口?</p>

雅间内气氛胶着之时,伙计推门进来上菜。</p>

热气腾腾的鲈鱼脍上了桌,姜韬却没了胃口。两相沉默之下,他忽然起身,低声道了歉,又道:“阿姊你先吃,某出去透透气。”</p>

……</p>

二楼雅座里,韩靖安落座之后,揉着发红的指骨,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煜哥你发什么疯!”</p>

他适才正瞧热闹呢,一只茶盖飞过来砸中他的手,手一疼,手里的茶杯便没拿稳,泼了底下的崔九一身。</p>

“手抖,一时没忍住。”沈煜面无表情地道。</p>

“你这是哪门子的手抖?”韩靖安简直气笑了,“茶是你泼的,舔着脸过去赔礼道歉的却是小爷我!”</p>

沈煜沉着脸没说话了。</p>

“啧,某打听清楚了,那玉面郎君姓崔,单字一个璟,在崔家行九。”韩靖安坏笑,“瞧瞧人家崔九,那般模样都不曾损了气度和风仪,某赶过去赔礼时,他还在问姜四娘有没有烫着呢。”</p>

思及此,他忍不住道:“煜哥你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万一伤着美人儿怎么办?”</p>

沈煜冷哼一声:“你手里那茶晾了半天早温了,何况我的准头还能有偏差?”</p>

韩靖安无言以对:“你这手段也太下作了。”</p>

“本来你和姜四娘就是圣人赐婚,面都没见过,强扭在一处。而且,某刚听姜七郎说,姜四娘打小和崔九定过亲!后来崔九家里出了变故才作罢。别说,她和崔九站在一处还真是郎才女貌,圣人也真是的,乱点鸳鸯谱……”韩靖安渐渐没了声,“你这是什么眼神?就算是和你有婚约了,人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和旁的郎君说几句话怎么了?”</p>

沈煜面沉如水,举筷扔了只蟹黄毕罗塞他嘴里,冷声道:“吃你的菜。”</p>

韩靖安顿时没了声,一面费劲地一口将毕罗包在嘴里,一面瞪了他好几眼。</p>

沈煜只作不见,压下心中的躁郁,搁筷斟酒,连饮了好几杯后起身告辞离席:“账已经结过,官署还有公务,先走了。”</p>

“不是说不去了吗?喝了酒你还去?”韩靖安在后面喊。</p>

沈煜置若罔闻,兀自提步出了福锦酒楼。途径一楼大堂时,往雅间那边瞥了眼,又无甚情绪地收回目光。</p>

天色暗下来了,金色的晚霞铺在东市鳞次栉比的商铺间,和着扑面而来的烟火气,一时间令人有些目眩神晕。</p>

沈煜掐了掐眉心,转身往官衙去。</p>

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未出东市便觉身后似有人尾随,鬼鬼祟祟。</p>

他不动声色,脚步未停。尔后进入里坊,路上行人少了些许。</p>

未走几步,他脚步一转,穿进旁侧狭窄的里巷。</p>

在身后之人紧跟上来之时,他骤然转身,一把掐住了那人脖颈,将其制服。</p>

待看清那人面容之时,沈煜微讶:“怎么是你?”</p>

对方却趁他失神松手之际,灵活得地一扭身,挣脱开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败为胜,用手肘抵住其他脖颈,将其他压制在里巷的石墙上。</p>

沈煜眉头蹙起,本有反攻的机会,却没挣扎。</p>

沈煜挑了下眉:“身手不错。”</p><div class="bt-tj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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