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问道：“你左上角的界面是绿色的还是红色的？”</p>
男人看了一眼，回道：“是绿色的。”</p>
陈砚想了想。</p>
假设像方蒋他们推测的那样，治愈所有感染者就能通关，那么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没找到方法，感染者原地飞升，其他人顺利过关，大哥躺赢；第二，他们找到了办法，大哥没感染，躺赢；大哥感染了，为了过关他们会四处找他，然后治好他，还是躺赢。</p>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傻人有傻福。</p>
“大兄弟，别紧张，没事就睡觉会，”青年道，“说不定睡醒一睁眼就回家里了。”</p>
“哎。”男人憨厚地点了点头。</p>
白晓、司南和项博远到了四楼的病房，时间还剩一些，三人再次确认了一遍救人的程序。</p>
“呆会进去，不管跳楼的那家伙在哪，立刻暂停时间。我们冲上去逮住他后，就用床单把人包成粽子。别说跳楼，让他在床上扭两下，都是客气了。”白晓道，“明白了吗？”</p>
司南道：“这种作用特殊的卡牌，局限也都很明显。时间暂停后，大概只有持卡人能动吧。”</p>
“那就项博远你死死抱着他，等我们能动了，再一起制住。”白晓顿了顿道，“你要是觉得自己做不了，就把卡给我或者司南。”</p>
项博远本来还有点犹豫，一听要把卡交出来，立刻道：“没关系，我能办到。差不多到点了，我们先进屋吧。”</p>
他说着马上走进了病房，白晓和司南紧跟其后。</p>
病房里有两扇窗户，三张并排放的病床，病床之间用帘子隔着，床尾则是一排椅子，方便陪护的家属或者客人休息。</p>
“幸好那丫头把卡牌借给我们，要不麻烦就大了。”</p>
白晓指的麻烦不是窗户，而是几乎占据了所有空间的病床，太妨碍他们救人了。</p>
墙上的挂钟秒针嘀嗒嘀嗒地走着，三人下意识仰头倒数着。</p>
还有三秒的时候，屋里突然响起一声大喊：“卡碟！”</p>
是许冉的那张牌——卡碟：人生读碟故障，时间暂停十秒，CD二十四小时。</p>
白晓和司南同时回头，在房门关闭的瞬间，两人看到项博远站在门外，冲他们微微一笑，挥了挥手。</p>
项博远将卡牌收到终端。</p>
他没有被感染。依着那些人的分析，不管是所有人治好了，还是死光了，只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终究会通关的。如今还白赚了一张稀有卡，真是值了。</p>
“艹！这瘪犊子！”白晓忍不住骂道。</p>
司南看着摇摇欲坠的少年，抬脚踩着病床跳向窗户，厉声道：“先救人！”</p>
白晓一咬牙，扭头往男人那边跑去。</p>
然而还是太迟了，司南弯腰去拽少年时，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p>
下一刻，胸腔被刺穿的痛苦让白晓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短短几十秒，仿佛比一个世纪还漫长。时间重启后，他久久没有缓过神，直到疼痛再次袭来。</p>
司南没有理会死机的白医生，冲刺救人的动作却一次比一次迅猛。濒死的感觉让他回忆起某些不好的事情，同时也刺激着他疯狂求生的本能。</p>
堕落的少年仿佛卡着他的极限，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也仅仅是撕下半块衣摆。</p>
司南有些暴躁。他很清楚，再继续下去，自己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会慢慢下滑，直到他连少年的身影都看不到。</p>
求生欲再强，也架不住身体罢工，否则战场上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p>
少年再次站上了窗台，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司南又冲了过去，视野里依旧是熟悉的场景。</p>
不行了，根本抓不住。</p>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直接从窗户口跃出。司南下意识伸手去抓，竟拽住了那人的脚踝。</p>
刺骨的疼痛没有出现，他望向窗外，只见白晓右手握着少年的手腕，身体在半空中晃荡着。</p>
“快拉我上去，脑瓜子充血要炸了！”</p>
幸好少年没什么重量，司南回过神，轻轻松松地将人拖了上来。</p>
白晓背后全都湿透了，他瘫坐在地上，心脏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我知道砚子不是正常人，说话得挑着听，没想到方蒋也是个奇葩，这特么叫有点难受？”</p>
“再来几次，我心理阴影的面积可能这辈子都治不好了。”</p>
司南拾起纸片，走过来道：“那你还敢跳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