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止离看了看,看了又看,从旁边提起一支笔,在白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拿过去一对比,还真的有几分相似。</p>
洛介宁道:“你看看,50年过去,字总会变一点的嘛,这就是你自己亲手写上去的。”</p>
说着,他把书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怀好意问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上边签字?”</p>
钟止离很诚实道:“不想。”</p>
他知道,肯定没好事。</p>
洛介宁不要脸凑过来道:“因为看过这书的人都在这上边签字,这样就不会传错人,这是那个时候跟你同时候的门生,我们经常在一起玩。”</p>
钟止离淡淡道:“你会藏在这里,是不是以前被禁闭的时候藏的?”</p>
“那可不是呀!”洛介宁笑嘻嘻道,“我对这里边的屋子比我卧室还熟!”</p>
钟止离无语了片刻,直到他翻开了第一页——</p>
钟止离只看了一眼,便站在原处盯着他,眼神里有莫名的情绪,洛介宁看了他一眼,道:“你看过,只是不记得了而已。”</p>
钟止离淡漠的声音响起:“我好像不看这些东西。”</p>
“是吗?”</p>
洛介宁关上书,抓住他把柄似的道:“可是有你签名,那个时候要是被掌门抓到了,你肯定是要受罚的,我藏在这里才没有被发现,你看,我帮你逃过一劫。”</p>
钟止离点点头,似是认同他的胡说八道,道:“所以,那个签名肯定是你写的。”</p>
洛介宁叹了口气,低身去把自己挖的墙补好,倏地又一抬头,问道:“你不会揭发我吧?”</p>
说完,他就一愣,意识到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果真,钟止离只坐了回去,道:“不会。”</p>
洛介宁把那书抱在怀里,坐在他对面,道:“能保留50多年也挺不容易的对吧?”</p>
他刚还想说话,外边的门生开口道:“两位,该休息了。”</p>
洛介宁觉得那门生肯定在外边偷听他们说话,于是低声道:“钟笑,明天能不能帮我求求情?我要是呆在这里会疯掉的!”</p>
钟止离只看了他一会儿,便点了头,洛介宁把书塞进怀里,笑眯眯出去了。</p>
他回到自己屋里,翻开那本书,前部分是他们之前典藏的春宫图,再往后翻,便是空页,中间,夹杂着一张还没有完全泛黄的纸,上边写了几行字:</p>
几回意相欠,换骨空一泉。恰得春风颠,心意不得解。我又不识雪,今消那得仙。又见花连天,许君有三愿:一愿笑满面,二愿身长健。三愿雪满头,与君心相眷。</p>
题为:与君歌</p>
狂草的笔迹,一看就是出自钟止离之手。</p>
当年年少时,他从钟止离的卧室里翻出了这么一张纸,一看便知是情书,现在看来,这情书,大抵是写给自己的。洛介宁看了半晌,把它拿下来,把最后一页的签名也撕了下来,折好,塞进了自己怀里,那本书,他想了想没地方藏,又在他屋里随便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墙脚藏起来。</p>
几日后,不知钟止离跟南承书说了什么,他还真的答应了让他去豫州这事,他一个激灵从屋里逃了出来,仰天长啸:“哈哈哈哈!”</p>
钟止离制止了他幼稚的行为,道:“你趁掌门没有反悔,快点准备。”</p>
洛介宁嘿嘿一笑,道:“走吧走吧!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p>
他心知南承书不是有意责怪他,毕竟玄天楼一直受无尘轩的气,他骂回去,也是出了口气,只不过碍于情面,南承书不得不做做样子,他这一出来,杨天明就踩着点讽刺:“师弟拉着止离兄陪你一起受罚,若不是止离兄帮你求情,我看你别想出来了!”</p>
洛介宁心情好,意外地没跟他顶嘴,一步一风骚走在前边,回眸一笑道:“我跟你们的止离兄去豫州啦!”</p>
常风宿在后边道:“你去了,也是空着手回来。”</p>
洛介宁拿着他那把扇子在胸前作妖,笑得诡谲,道:“这可不一定。”</p>
他算准了时机,豫州是碧云府的地盘,若是有门派在背后做鬼,在这个六派忙着抓白知秋和霍平生的时候,应该是管不了豫州那块地方了。</p>
南倾文看他那把扇子似乎不菲,啧啧叹道:“败家玩意儿。”</p>
洛介宁差点跳起来骂人,钟止离一把按住他,道:“赶紧走吧。”</p>
两人上路,洛介宁问出一直不敢问的话:“钟笑,为什么你要跟着我来?”</p>
钟止离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似乎他刚才问的是“你今早吃了吗”一样,洛介宁赶紧换了个方式,道:“你这么信我?”</p>
钟止离声音清冷道:“至今为止,你没有骗过我。”</p>
洛介宁一愣,随即人就要黏在他身上了,笑嘻嘻道:“其实我昨天就骗你了。”</p>
钟止离没说话,洛介宁顾自道:“其实,那签名,我的名字也是你写上去的。”</p>
钟止离:“……”</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