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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

清脆的碎瓷声响起,惊动了屋里屋外的人。耳房中奇怪的声响停下;耳房外,宋成义也?回过神来,意识到他们的存在。</p>

奶娘吓坏了,跌坐在地动也不能动,紧紧握住小宋炽的手,将他捏得生疼。小宋炽用力挣脱奶娘,看向父亲,懵懂地问道:“父亲,娘在喊你呢,你怎么不进去?”</p>

宋成义的脸扭曲了一瞬,越发苍白,吩咐奶娘将小宋炽带走。奶娘却瘫软在地,起都起不来。</p>

小宋炽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也害怕起来。宋成义叹了口气,神色如往昔般温和,目光却冷得如冰一般,问奶娘道:“你都猜到了什么?”</p>

奶娘牙齿打战,一个字都答不出。</p>

宋成义又叹了口气:“你若起不来,今儿就呆在这里休要走了。”</p>

奶娘一个激灵,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翻身爬起。</p>

宋成义又问了一遍:“你听到了什么,猜到了什么?”</p>

奶娘颤声道:“奴婢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p>

宋成义的目光对上她的眼睛。</p>

奶娘身子抖得厉害,六神无?主间,忽然看到身前的小宋炽,如见救星,急急开口:“老爷,求您看在大公子面上。”</p>

宋成义低头看向神色惶恐的儿子,眼中的冰冷中散去些许。他闭了闭眼,对奶娘道:“记住你今天的话。”</p>

奶娘差点要哭:“奴,奴婢记住了。”</p>

宋成义蹲下身和儿子平齐,声音温煦起来:“炽儿,刚刚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你都把它忘了好不好?”</p>

小宋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意识到一定是极严重的事?,否则父亲不会这么慎重叮嘱他,听话地点了点头。</p>

宋成义道:“什么人都不告诉。”</p>

他点头承诺:“什么人都不告诉。”</p>

宋成义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来,挥手令奶娘将他带走。</p>

奶娘如蒙大赦,忙拖着小宋炽往外走。小宋炽想着父亲奇怪的话,惨淡的笑,想着越想越觉得不对。走到半路,他猛地甩脱奶娘的手,又蹬蹬蹬地往回跑去。</p>

奶娘大急:“小祖宗,这可使不得!”</p>

小宋炽哪里管她,悄悄又潜进了知时阁。奶娘实在没法子,怕他莽撞之下闯祸,只得硬着头皮又跟了进来。</p>

他们很快又到了那间耳房外,躲在廊柱后看去。</p>

宋成义依旧站在耳房门口,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跪在地上,衣衫不整,长发披散,脸蛋通红,半敞的衣襟露出了脖颈上新鲜的抓痕。</p>

是宋思礼!</p>

小宋炽震惊地将拳头堵在口中,好不容易才没有发出惊呼。</p>

宋思礼满面愧疚,涕泪交流地道:“大哥,我对不起你,向你谢罪。”</p>

宋成义的脸色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一手脱力般撑住廊柱,一手死死握成拳,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p>

宋思礼以头叩地:“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嫂嫂。嫂嫂以为我是你。我,我也?是多喝了几杯,猪油蒙了心,一时没控制住……”</p>

“多?喝了几杯,一时没控制住?”宋成义怆然道,“宋思礼,你当我是蠢的吗?她身边向来跟着两三个人服侍,现在都去哪里了?总不成是知道你要来,特意跑开,给你留机会吧?”</p>

宋思礼眼神微变,没有说话。</p>

宋成义厉声道:“你回答我!”</p>

宋思礼收了泪,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不愧是大哥,什么都瞒不过你。嫂嫂生得那般动人,我的确是钦慕已久。”</p>

“你!”“啪”一声脆响,将宋思礼的头打歪到了一边。宋成义气得连声音都变调了,却顾忌着吵醒卢夫人,依旧将声音压住,“禽兽,她是你嫂嫂!”</p>

宋思礼伸手捂住脸,笑容变得恶意:“是啊,她是我嫂嫂。我也?是可怜她。这两年,她跟着你,只怕等于在守活寡吧。不然,今夜也?不会如此热情了。”</p>

宋成义仿佛挨了一鞭子,蓦地,身子一晃,喷出一口血来。</p>

宋炽大惊,想要冲出去,却被奶娘死死抱住,对着他拼命摇头。</p>

宋思礼似乎也吃了一惊:“大哥。”</p>

“不要叫我大哥!”宋成义死死地盯着宋思礼,脸色铁青。“你不配。”</p>

宋思礼眼中阴郁一晃而过,面露愧疚地道:“大哥勿恼。嫂嫂还没醒,只要大哥一句话,我拼着功名?不要,立刻进去向嫂嫂磕头赔罪。”</p>

宋成义望着他无?耻的嘴脸,气得浑身发抖,垂于身侧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声音仿佛从牙齿缝中蹦出:“不必。”</p>

宋思礼明明知道,卢氏要是知道真相,怕是活不成了,他是故意要胁自己。可自己,却不得不受下这个要胁。</p>

宋思礼唇弯了弯:“多?谢大哥谅解。”</p>

宋成义恨道:“你给我滚!”</p>

宋思礼笑了起来,没有再说话,缓缓起身,向外走去,经过小宋炽和奶娘藏身的廊柱附近时,目光阴冷地扫了一眼。</p>

等到他离开,奶娘的手终于松了,小宋炽跑了出去扑向宋成义:“父亲!”</p>

宋成义脸色骤变,问他道:“你怎么回来了?”</p>

宋炽道:“我担心你和母亲。”</p>

宋成义神色柔和下来,摸了摸他的头。</p>

宋炽担心地道:“我刚刚看到你吐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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