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揣着手思考一会儿原文，从怀中掏出个……唢呐。</p>
这是她整理暖竹楼捡到的，擦拭一番后露出原本黄澄澄的颜色，顾法宁觉得甚是亲切，比金元宝还喜庆。</p>
将目光转向讪笑的小鹤，顾法宁一扔扫把，扬长而去。</p>
她发现景元化很吃这一套，只要模仿白月光到位，让他满足一番故人在身边的幻想，再离谱的要求最后都会松口。</p>
还真如许斯所说，都是相思病害的，</p>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不如死。”顾法宁一边嗟叹一边探路，打算从城主府后墙直接翻去花街。</p>
越到后墙越幽静，满眼过去只有绿的发黑的藤蔓攀浮巨树，幽静到她的脚步都是突兀。</p>
顾法宁在溪下驻步凝神，前边的气息不对劲，带着淡淡的血腥气。</p>
她想了想自己还挂着叶夫人的保安一职，不好意思白拿钱，召出几张闭息符，悄无声息地走过去。</p>
溪流潺潺，带过甘清的少年嗓音，少年似乎心情很好，哼着母亲哄睡婴孩的安神曲，断断续续盖过皮肉撕裂的声响。</p>
嗓音有点熟悉，顾法宁心一沉，径直拨开遮挡视线的棺木。</p>
溪边空旷处，北堂菘白皙的脸上沾了几滴血，袖子高高挽起，马尾顽皮的落在肩头，细嫩的手下，是一截皮肤几乎被扒干净的人腿。</p>
见到顾法宁，北堂菘动作稍稍一停，有些苦脑地皱起鼻子：“哎呀，我的动作总是在姐姐掌握之中呢。”</p>
顾法宁捂住嘴，拼命不让自己吐出来。</p>
北堂菘是病娇，但没想到他还能如此放肆。</p>
北堂菘朝她一笑，不经意开口：“今早许先生和师叔祖出门去了，这儿有我设的禁制，姐姐怎么进来的？”</p>
他扒皮的手法熟稔，脚旁摞着一小跺血红斑斑的骨架，没有丝毫被发现的惶恐。</p>
顾法宁隐约明白他为何钟爱暗红如血的衣裳。</p>
“别忘了我修为比你高。”她放下手，强自镇定，“你杀了谁，固元丹给你的勇气？”</p>
“当然是我那四弟弟——告密的狗腿子啦。”北堂菘尾音长长拖拽，夹杂撒娇的味道，“抢我东西的人都该死。”</p>
“那个卑贱女人和她生的小野种居然想给我找事，真是好笑，那魂蛛本来就是小野种养的玩意，跟他一般猥琐，我会不知道？”</p>
北堂菘很生气：“那魂蛛被我抢走后，小野种不敢给爹告状，看我被反噬后立即贴到爹面前，就是想许先生放弃带我去逍遥剑派，呵，我都去不了哪轮得到他。”</p>
顾法宁：“所以你该感谢我，和固元丹。”</p>
北堂菘没想到她脑回路如此清奇：“啊这……谢谢姐姐。”</p>
顾法宁知道给病娇讲理比较费事，但还是想努力一把:“虽然修真界不讲究杀人偿命，修士的x癖也是自由的，但我还是建议你私下里去看看脑子。”</p>
北堂菘眼神一亮：“…这么说姐姐不会告诉我娘？”</p>
顾法宁沉默。</p>
你怎么脑回路比我还清奇。</p>
见她不说话，北堂菘愣了一下，从善如流的用溪水洗干净手脸，将告密仆从的皮肉仔细分开整理好，站起来叹口气，沧桑地问：“说吧，姐姐这次要多少钱？”</p>
洗净脸上的罪恶，少年眉目隽秀，又是那个不染人间桃李的小少爷。</p>
但顾法宁是个俗人，人家的家务事不在她管理范围内：“四天后花魁游街，我要去看。”</p>
北堂菘：“？”</p>
顾法宁：“师叔祖和许前辈有说过什么时候为你开龙脊吗？”</p>
北堂菘：“没有，许先生说师叔祖身体不适。”</p>
顾法宁一哼：“我看他巴适的很。”</p>
刚刚还在分尸的北堂菘突然本分，这话不敢接：“…姐姐要我做些什么？”</p>
顾法宁：“花魁游街那天，你能让师叔祖和徐先生留在城主府吗？”</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