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在漓江自伤的那一刀，宣珏抿唇敛眸。</p>
但江州司不是多事之人，对此应该一无所?知。</p>
果?然，谢重姒：“身世。师姐几能确定她来?自秦氏，但不知父母宗代，想?找个老一辈人询问一番。?过上几日，随她一道前往。”</p>
宣珏心里还是直觉不安，轻声说道：“?陪您一块前往吧。”</p>
谢重姒答应地爽快：“行?啊。”</p>
谢重姒不知道宣珏心里算盘，尚在等待老夫人回话，只说到时直接去宣府找他。</p>
这一等，等到了?四天之后。</p>
气候又暖和不少，白棠在院里，替宣珏收拢棋子，道：“主子，偶尔也要出?去走走。前几日兰木去寒山寺烧香，还说主持带话，让您去回个愿。”</p>
白棠也纳闷主子什么时候许愿求的佛，看这模样，是成了?？</p>
“还未成呢。”宣珏淡淡地道，“主持十有八九，是念?之前许给他的白玉棋盘，在库房收着。下月清谈，?亲自送给他罢。”</p>
白棠颔首，又道：“您也不需过于忧虑。朝堂之事，您做的很好了?。”</p>
宣珏笑了?笑：“?做？?能做什么？星辰轨迹，山河川流，万物皆有定踪。框体在上，凡夫俗子游迹期间。你也知道，旧制破除、新序建成，便是一遭新生轮回。而兴盛衰亡，日月轮转，乃千古定律。可引冲突化解，循规矩改进，但无法可解时——”</p>
他将黑白两枚棋子夹在拇指食指间，用力碾过。两枚石子上，因为浅弱的外力和对方坚硬质地，竟是裂开三四道隙缝！</p>
“就将两败俱伤。到时候新的体系由混沌转规整，在前人垒垒尸骸上，建。”宣珏低笑了?声，难得?来?了?几分兴致，“白棠，氏族该灭，但它在建国伊始，功不可没。你可知道为何？”</p>
主子不常讲经纬捭阖，但每次都会让他受益匪浅，白棠追问：“为何？”</p>
“大齐初成之际，南疆西域，北匈东燕，都等着中?原内乱，好分一杯羹。这个时候，有能力豢兵养人的氏族，能安民代统，防御守卫。”宣珏淡淡地道，“可你看如今，成了?什么模样？迭代更替，弊端皆显，恶果?一轮接着一轮。”</p>
“……那有破解的法子么？”</p>
宣珏将棋子扔开，意味不明地道：“倒也有，很多。毕竟症难只一种?，法子百变万千。可每种?……”</p>
他叹了?口气，道：“都有每种?利弊啊。还是那样，万物更迭，顺其自然罢。”</p>
白棠也去过寒山寺烧香拜佛，看过那金身塑成的佛像，抬指捻花，举止威严。</p>
可有那么一瞬，白棠觉得?，比之高供台案的金龛，宣珏更似堪破尘间万物的无情神佛。</p>
有的人天生比旁人聪慧堪透，旁人年幼时，他们窥破人情世故。</p>
再往后来?，更是洞察规循规因果?到近乎冷心冷情。</p>
宣珏起身，立在松树下，接着道：“白棠啊，有的事情……”</p>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树梢那边有人喊他：“离玉！”</p>
宣珏和白棠同时抬头看去，就见火红的身影，不知何时翻到树上，双腿晃悠，笑嘻嘻地招手，然后跃了?下去。</p>
白棠看着主子脸色瞬间就变了?。</p>
冷心冷情的“神佛”从?云端被拉得?坠入人世，落得?还颇有些语无伦次。</p>
宣珏近乎手足无措地接住谢重姒，一迭声儿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正?门不走总是爬树？也不怕摔着？这都有一丈高了?，万一落地有石头怎办？”</p>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之后会补+修改，明天可以再看一下ORZ今天满课+外出有事，不好意思晚了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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