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不用这样。”魏之杳挽住温氏的胳膊，小声道：“这些事我会和祖母说，您若是去了，只怕又会和爹爹吵起来。”</p>
父亲本就不喜母亲，觉得她仗着县主的身份，夺了柳姨娘的侯夫人位置，因此，两人见面多是争吵，少有和平相处的时候。</p>
温氏沉默了下，将她搂紧了，拍拍她的背，“娘不会让姣姣受苦的，他只要不怕被人笑话，只管跟我闹。”</p>
她已经不期盼得到夫君的宠爱了，毕竟她有一双儿女，这才是她余生的希望。</p>
更何况，无论如何，她都是魏宏远明媒正娶的侯夫人，柳姨娘再得宠也翻不了身。</p>
这一点就够了。</p>
魏之杳明白母亲想要保护自己的心，仰着头撒娇，“我知道，我只是希望娘亲能够以自己身体为重，为了那些个不相干的人气坏身子不值当。”</p>
温氏拍拍她的手背，心头叹了口气。</p>
怨不得旁人，魏宏远自己做的太过分，让得姣姣也伤心了。</p>
温氏还没用早饭，魏之杳早上吃的少，陪着她又用了一点，前面丫鬟传来消息，老夫人从寺里回来了。</p>
温氏捏捏她的鼻尖，笑着道：“去吧，去给你祖母请安，出去这么久她定是想你了。”</p>
魏之杳缠着她闹了一会儿，叮嘱她注意休息，便带着春花秋月去了老夫人的葆光室。</p>
到了后，才从平日伺候老夫人的梅香口中得知老夫人一路奔波，舟车劳顿，早已经疲倦不堪，回来就歇下了。</p>
魏之杳没让梅香去喊，挑了本书坐在外间等。</p>
快到晌午老夫人才醒，唤来人伺候洗漱，简单净了面由梅香兰韵搀扶着往外走，“叫人传饭吧。”</p>
“是。”梅香应了一声，又笑着道：“老夫人，六姑娘在外间等了一晌午了。”</p>
“姣姣来了？”老夫人脚步快了些，埋怨似的瞪了两人一眼，“怎么不叫醒我。”</p>
“老夫人饶了我吧。”梅香连忙讨饶，“是六姑娘孝心，想着您才回来让您多睡一会儿，不让我们喊您呢。”</p>
“是了，我们家姣姣最是孝心。”老夫人笑起来，到了外间，便见着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倚在塌上看书，蓝皮书壳映的她十指纤白细润，漂亮极了。</p>
“姣姣。”</p>
“祖母。”魏之杳放下书立刻迎上去，代替了梅香的位置，扶着她坐下来，依偎在她怀里撒娇，“祖母去了这么久，可想姣姣了。”</p>
“当然想你这个鬼灵精了。”老夫人刮了下她的鼻子，大笑起来，“等这么久饿了吧，我让你做几道你爱吃的菜，中午就留在这陪我一道用饭可好？”</p>
“好呀。”魏之杳脆生生的应了，细白手指牵着她的衣角撒娇，“姣姣想吃糖醋荷藕和燕尾桃花。”</p>
“好好好，都有都有。”老夫人笑着拍拍她的背，点了下她的鼻尖，“想吃什么都有，小馋猫。”</p>
魏之杳细白手指绞着散下来的发丝，窝在她怀里撒娇，“祖母是不是最疼姣姣了？”</p>
老夫人一看她表情便知道她想说什么，又好气又好笑，“说吧，谁又得罪我们姣姣了。”</p>
“祖母，瞧您这话说的，我是这么爱欺负人的人吗？”魏之杳红了脸，娇声道：“祖母这话说的我可不依。”</p>
老夫人一向疼这个孙女，笑着改了口，“好好好祖母说错了，谁欺负我们姣姣了？”</p>
“爹爹。”魏之杳红了眼，咬着唇细声道：“我与五姐姐在院里走，五姐姐落了水说是我推的，爹爹也不听我解释，罚我跪了一宿的祠堂。”</p>
秋月也红着眼，咬牙补充道：“老夫人，您是看着咱们姑娘长大的，姑娘自幼体弱，脾性又好，怎么可能推的了五姑娘。”</p>
她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可怜咱们姑娘被风吹了一宿后就病了，整整三天才醒，要不是夫人请了御医来看，这会儿怕是还没好。”</p>
老夫人脸色铁青，猛地拍了下桌，“这混账东西！”</p>
不用她们说，她都猜到了前因后果，那柳姨娘生的五姑娘和她娘一样，是个会耍心思玩手段的人。</p>
她定是想陷害姣姣才故意跳下去，老大平日里看着精明一个人，怎么在女人头上就犯了浑，这点手段都看不清。</p>
她给他挑的温氏，那是名扬京都的安阳县主，偏生他毫不在意，把柳姨娘那个狐媚子给宠上了天，连带着他生的那个五姑娘也得他另眼相待。</p>
真是个拎不清的。</p>
“兰韵，去叫人把五姑娘给我喊来。”老夫人面带怒气，“我倒要看看我不在府里这几天，她们是不是要翻了天。”</p>
“祖母您消消气。”魏之杳替她顺气，又端了杯茶过来，“若是您气坏了身子，那便是姣姣的罪过了。”</p>
小姑娘生的极好，眉眼细软白净，杏眼水汪汪的，笑起来时，脸颊两粒梨涡又甜又娇，再硬心肠的人见了她也狠不下心来。</p>
老夫人看着忍不住心疼，姣姣这么乖，怎么老大就像被猪油蒙了心一样，把那狐媚子生的女儿当成宝。</p>
她的姣姣，若是不多疼她一点，便容易教人欺负了去。</p>
老夫人想着便又将魏之杳搂进了怀里，心疼的拍拍她的背，“姣姣乖，他不疼你，祖母疼你，谁也不能让我的乖乖受了委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