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知道要和严文征老师合作压力大吗？”</p>
春蕊想想，实话实说：“我是在开机宴，也就是昨天才知道要和严老师合作，现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p>
记者换了种问法：“那描述一下知道要和严老师合作一瞬间的感觉？”</p>
春蕊心知记者是要她将人往高出捧，小小沉默后，比喻说：“像从天而落到手里的一个小惊喜。”</p>
记者抓漏洞，用玩笑般的口气说：“只是一个小惊喜吗？不应该是大馅饼之类的吗？”</p>
春蕊：“……”</p>
她警惕地搭眼看那位记者，目露凶光，气氛凝固了一晃。</p>
在人群里盯梢的小婵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她握手祈祷，祈祷春蕊别耍性子与媒体疾言厉色，媒体掌握着舆论动向，她们没钱没势更加得罪不起。</p>
好在，春蕊混圈多年，媒体应对课尚能及格，她转脸又微微一笑，张嘴刚要说话，哪想，严文征抢先解围：“重点抓错了，这句话的形容，不在‘小’，在‘惊喜’。”</p>
春蕊：“……”</p>
随即严文征板起长者的身份，好生提醒说：“希望各位记者谨慎提问，剧组刚聚在一起，彼此还不是很熟悉，你们不要人为给我们施加压力。”</p>
记者们纷纷点头，采访又持续半个小时，统筹和剧务掐点钻出来赶记者离开片场。</p>
春蕊和严文征一口气没喘，即刻又被安排到化妆间，马上定妆，拍定妆照。</p>
化妆间由一家理发店内部结构整改而成，梳妆台总共八个，可用的有六个，其他两个被梳化组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占了。</p>
屋里，高瓦数的灯泡打着亮。</p>
男女主演的主化妆剧组安排给了同一个人，叫刘晋拓，一位185cm的大高个，他留着板寸头，圆大眼，外表看着挺man,偏偏一开口说话，娘娘腔的气质铺面而来。</p>
剧本里，梁竹云有一头烂糟糟的长发。春蕊本来的头发微卷到肩膀，需要再接15cm的假发。</p>
刘晋拓安排助理帮忙给春蕊弄，他先去给严文征化妆。</p>
小婵凑到春蕊身边，说：“姐，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吧，接头发慢，估计要错过午饭点了。”</p>
春蕊想想，随口问：“严老师，你有吃过东西吗？正好我们去买，需不需要帮你带一些？”</p>
刘晋拓此时正往严文征的头发上喷啫喱水，严文征稍微偏开脑袋，防止喷雾落入口中，回答道：“谢谢，不用，我让助理去准备了。”</p>
春蕊说：“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p>
她看了小婵一眼，小婵领会，脚下生风地溜走了。</p>
房间刹时安静下来，只剩一台电热扇吱吱呀呀地摇着头。</p>
春蕊打开手机，给钱芳闵发了条微信，说：妈，我进组了，明天拍，有急事联系不到我，记得打给小婵。</p>
春蕊没等钱芳闵回复，钱芳闵比她还忙，她习惯了跟家人不能同步的聊天模式。</p>
她关掉手机，从面前的镜子里打量自己，卸下伪装，一副好看的皮囊显出疲软的病态。</p>
她叹口气，使劲揉揉脸，强打起精神，让眉宇间挂点飞舞灵动。</p>
恰好，刘晋拓余光瞄到她的小动作，搭话说：“困啊？”</p>
春蕊顺嘴道：“有点。”</p>
刘晋拓：“这才刚开始呢，等熬大夜了，更加生不如死。”</p>
春蕊：“习惯就好了。”</p>
刘晋拓“哎”了声，没敢再抱怨，怕被赖松林听见。</p>
他专心给严文征化妆，但安静没一会儿，又喜笑颜开，自顾自地说：“进这部戏前，做梦都没敢梦到有朝一日能给严老师化妆，更被提担任您的主造型了，我压力很大的。”</p>
严文征哂笑：“放轻松，我不吃人。”</p>
刘晋拓小心试探：“严老师，我一直是您的影迷，当年《金色梦乡》上映时，我还包场请朋友一起看了呢，哪天等您有空，能给我签个名吗？”</p>
“可以。”严文征很爽快地答应：“现在吧，签哪里？”</p>
刘晋拓早有准备，他从随身携带的万宝龙银色腰包里，翻出一沓严文征的照片，恭敬地递过去。</p>
严文征一滞：“这么……多？”</p>
刘晋拓挠挠头，他一米八的大块头，面对偶像，脸颊竟浮出两圈酡红，略作娇羞道：“梳化组好多小姐妹都喜欢你，但不敢找你要，就怂恿我来了。”</p>
“……”严文征一扯嘴角，无奈的情绪显露一瞬，迅速收敛，说：“签了别出去嚷，不然我这一天都不好过。”</p>
“这是自然的。”刘晋拓竟然还得寸进尺地又说：“那我再过分一些，您能特别给我一个to签吗”</p>
严文征扬眉看他，只不过没等他说什么，刘晋拓的助理出现在门口，冲他招招手，把人喊了出去。</p>
严文征修长的手指握着马克笔，怔愣一瞬，椅子转半圈，朝向春蕊的方向，淡淡地问道：“图签是什么？”</p>
春蕊从镜子里与他对视，她清楚地看到他黑亮的瞳仁满是迷茫，思索后，帮忙解释：“to签就是在签名的时候写上to某某，某某就是粉丝的名字，一般还有附言。”</p>
“哦。”严文征恍然，自嘲说：“谢谢，年纪大了，搞不懂这些东西。”</p>
春蕊附之一笑，心中却吐槽，36岁，哪里年纪大了，我看是你自己的做法老派。</p>
转念又想清楚了，他不懂饭圈的东西，应该就是平常少有人敢在他签名的时候特别要求他。</p>
春蕊没收回视线，她从镜子里观察他，发现他竟真的掀开马克笔的笔盖，一张张签上自己的名字。</p>
很有耐心，脸上更看不出半分烦躁的情绪。</p>
春蕊：待人接物倒是平和。</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