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嘟嘟响过两声，一个电话紧跟着打了进来。</p>
春蕊被吵醒，眯开一只眼，从床头桌上摸到手机，按了接听键。</p>
不待她说话，小婵先亮起嗓子喊道：“姐，该起床了，我现在和司机出发去接你。”</p>
“知道了。”</p>
春蕊呢喃，她尚且意识迷蒙，回答完，脑袋一歪，拱到枕头底下，再次陷入沉睡。</p>
第二次被吵醒，是五分钟间隔时间到闹钟的自动报时。</p>
手机不知怎么被她揽到脸边，震动陡地麻了一下她的下颌骨，春蕊打个激灵，瞌睡虫彻底吓跑了。</p>
她踢开被子，赤脚走到浴室，刷牙洗脸后，简单给自己化个淡妆，随后到衣帽间挑了一件贴身的针织衫，下身搭配黑色铅笔裙，麻利地换上，外面再裹一件束腰及膝羽绒服，不过半小时，拎包出门。</p>
室外，北风瑟瑟，但阳光透彻，是个晴朗的好天气。</p>
小婵倚着商务别克的车门已经在小区门口等了一小会儿了，看到春蕊窈窕的身影，嘴角一咧，神采奕奕地说：“姐，新年好啊。”</p>
“新年好。”春蕊满脸疲惫，她见小婵笑得合不拢嘴，忍不住说：“大年初一都不得闲，你还笑得出来。”</p>
“忙点好，忙点说明咱有人气。”</p>
小婵替春蕊拉开车门，护着春蕊上车，然后，她绕到另一侧，也上了车，并排挨着春蕊坐。</p>
春蕊从包里摸出一个红包，甩手递给她。</p>
“给我的？！”小婵瞪大眼睛表示吃惊。</p>
“嗯。”春蕊轻声说：“开工红包，去年一年辛苦了。”</p>
小婵笑眯眯地双手捧过，忙不迭地摇头：“不辛苦！不辛苦！”她不动声色地捏了两下，还挺厚，彩虹屁脱口而出：“春蕊姐，你是我在这个圈里见过的最大方的女明星了。”</p>
春蕊似笑非笑的：“财迷。”</p>
春蕊今天中午有一场直播，她搭档新晋小生金哲共同主演的一部偶像剧最近正在某卫视和平台联播，不过因为过年的原因，与春节档节目冲撞，需要停播一个星期。为了保持热度，制作方临时决定拉她和金哲与粉丝进行一场直播互动。</p>
直播场地选在一家僻静的咖啡馆，咖啡馆开在一条老胡同里，胡同狭窄，车辆进出不方便，抵达时，司机将车停在胡同口，春蕊和小婵步行过去。</p>
甫一进门，宣发部的负责人瞄到她，三步并作两步走来，热情地寒暄道：“你们来得可真早。”</p>
小婵接话：“提前候场嘛，省得麻烦你们到点打电话催。”</p>
负责人悠悠叹口气，随即瞄着春蕊连捧带夸道：“要是圈里的明星都像春蕊老师这样善解人意就好了，我们的工作压力起码少一半。”</p>
春蕊授意，抿唇微微笑着，却并没开口说什么。</p>
她平时在圈里工作，接触的人太多也太复杂，会来事的合作方，几乎把恭维和奉承当“你吃了吗”般的客套话挂在嘴边，目的在哄人开心，好给他们做事。春蕊懒得交际，所以一般这时候都是小婵冲锋陷阵。</p>
小婵：“我们应该做的，大家都不容易，互相理解嘛。”</p>
小婵姿态放得低，将双方摆到一个平等的位置，负责人自然开心，她递给春蕊一张A4纸，上面是事先罗列的一系列话题。</p>
谈起直播细节，负责人说：“怕你一会儿没话聊，冷场，这些话题你提前看一看，必要的时候可以引导一下聊天方向。”</p>
春蕊大致扫一眼，多数是关于播出的剧情，点头说：“好的。”</p>
负责人：“我们也会安排几个同事冒充粉丝进入直播间，一些不太好的言论会刷下去，冷场的时候，自然会冒出来跟您互动。”</p>
春蕊：“费心了。”</p>
“应该的，我们的工作。”这句回答也正好对应方才小婵的谦虚之词，负责人与春蕊相视一笑，随后，她想起什么，又说：“对了，金哲那边刚才来电话，说是堵车了，路上会耽误一会儿，所以开头需要您自个儿顶大概五分钟。”</p>
春蕊眉梢蹙起，很快不动声色地舒平，淡淡地说：“没问题。”</p>
负责人：“那成，有什么要求，随时沟通。”</p>
事项谈妥，她去忙其它的事务。</p>
而她一走，小婵警惕地凑到春蕊耳边嗫嚅说：“今天北京二环线上，超跑我能一脚油门踩到底，堵哪门子的车？他又想干嘛？”</p>
春蕊毫不留情地推开她，也不接她的话茬，走去点餐台点餐：“一份鸡蛋三明治，一份焦糖拿铁，谢谢。”</p>
小婵粘在她身后，提醒说：“热量太高了。”</p>
她自作主张地让服务员把焦糖拿铁换成了热美式，随后嘻嘻笑着跟春蕊说：“姐，这顿我请你。”</p>
春蕊：“我不用你请，我有钱。”</p>
小婵：“……”</p>
春蕊坐在一扇落地窗前，背后晒着阳光，算是悠闲的把早午餐吃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