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雪以为小光头肯定还要扭捏一下，没想到小光头顺从的很，只是完事后不准梅若雪伺候了，自己动手擦拭干净，闷着头耳朵尖都快红透了。</p>
忙碌的一天到此为止，梅若雪靠在床边闭上眼睛，手边伸过来一只小手，那怯生生的试探让梅若雪心里软软的，张开手握住了小光头的手，柔声：“睡吧。”</p>
夜深深。</p>
静谧的能听到树叶被风吹的哗哗响，偶尔还有远处传来的狗吠。</p>
梅若雪很累，脑子里却消停不下来，她盘算着梅家现在能是个什么样。</p>
梅宽和冷氏脸上的伤看着吓人，实际上不严重，至于腿上的窟窿到底严重不严重，梅若雪心里有数，只不过是皮肉伤罢了，她是个医生，救人可以，杀人是绝对不干的。</p>
所以，明天上门刚刚好。</p>
今天去查看了地形，明儿直接去找梅宽。</p>
拿定了主意，梅若雪开始调整呼吸促进入睡，这一觉出奇的安宁。</p>
梅若雪是被盯醒的，那感觉如芒在背，睁开眼睛就见陈氏就站在床边，面色不虞。</p>
梅若雪不搭理她，偏头看小光头还在睡觉，下床去外面洗漱，熬了一锅小米粥放在桌子上，又给小光头熬药。</p>
等她熬好了药进屋的时候，陈氏已经在吃饭了，头不抬眼不睁，甚至还带了几分怒气。</p>
“姐。”小光头笑眯眯的出声。</p>
梅若雪走过来：“先吃粥，再吃药。”</p>
“我吃好了，娘喂我的呢。”小光头眨了眨眼睛：“娘会好起来的。”</p>
梅若雪暂时顾不上陈氏，不过以后是要给陈氏调理调理身体的，至于好不好得起来，她觉得不易。</p>
小光头喝了药，不一会儿就有些睁不开眼睛了。</p>
梅若雪吃完饭照旧是出门就锁了房门，往梅家老宅去。</p>
踹门，然后赵氏又是骂骂咧咧的过来开门，看着梅若雪的眼神儿都透着几分耐人寻味。</p>
梅若雪进院直接去了东厢第三间屋，伸手一推，门就开了。</p>
门开了，刺鼻的草药味混着说不出的怪味儿扑面而来，梅若雪稍稍侧开身。</p>
“你还敢上门？”梅宽声音沙哑，透着恨意。</p>
梅若雪等屋子里的味道散了些许才进来，一张床，一桌四凳再无其他。</p>
坐在凳子上，梅若雪才抬头看梅宽，那日急怒攻心没工夫端详一个醉鬼，今日倒发现梅宽的皮囊还不错，脸上敷着药，又用白色的软布包着看不太准，但鼻梁挺直，嘴唇略薄，眼睛和小光头有几分相似。</p>
不过眼白绕着不少红血丝，瞳仁都略显得浑浊了，想必是这两日快气疯了。</p>
端详后，梅若雪缓缓出声：“你与陈氏和离，我和若晴跟着陈氏，这么多年你不养妻儿够缺德了，我也不多要，二十两银子买断，从此以后是死是活都互不相干。”</p>
梅宽眼珠子都瞪圆了：“梅若雪！你还知不知道我是谁？”</p>
“梅宽，梅家第二子，十八岁院试成为秀才，还是永固县第二十名，只可惜乡试考了三回，如今也过了十一年，都没中。”梅若雪撩起眼皮儿：“对吧？”</p>
“你！你！”梅宽要气死了，用手捶打床铺，脸太疼，喊不出来，腿也疼，动弹不得的他嘴唇都哆嗦了：“逆女！逆女！”</p>
梅若雪冷哼一声：“得了，别摆出来这幅嘴脸，你真把自己当成读书人了吗？背地里做的龌龊事还少？今天拿了二十两银子和和离书，我不计较，若不然的话……。”</p>
梅若雪勾了勾唇角：“信不信，我能让你丢了秀才的功名？”</p>
“二十两？你怎么不去做山匪！”梅宽吐出一口浊气，磨牙：“别忘了，我是你爹！”</p>
“爹？”梅若雪抬起手看了看手指。</p>
就这个动作，梅宽身上都抖了抖，眼神也透出几分惊惧。</p>
梅若雪出声问道：“永固县取前二十名，每月廪银四两，对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