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梅若雪无声的打了个嗨声,一听这话就知道陈氏把刚才的事情又忘记了,虽说她曾是凶名在外的小神医,却从不对病人摆脸色,如今的陈氏就是个病人而已。</p>
去栅栏旁边拿了弯镰和篮子回来,进了院子径自往屋里去。</p>
陈氏紧随其后:“梅若雪!出必告,反必面,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p>
“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光景了,家中无米无柴,这日子可怎么熬下去?”</p>
“如今看来,只有为娘舍了这脸皮求到老宅头上了。”陈氏说着竟停了脚步转身要出去。</p>
梅若雪深呼一口气:“你出门试试。”</p>
陈氏猛然回头看着梅若雪的背影,没来由的心里涌起惧怕的情绪来,怯懦了半天才转过身一小步一小步的挪蹭到屋里,进了门就见梅若雪跪坐在床铺上,正吐出什么东西在手里,几步过来伸手就要打翻那坨污秽:“快拿开!这脏东西你竟然也吃!”</p>
梅若雪偏头扫了眼陈氏:“是药。”</p>
“药?”陈氏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小女儿身上,蓦然瞪大了眼睛,抬起手捂着嘴,呜咽道:“这……这是那个心狠手辣的混账啊,怎么如此磋磨我的儿啊。”</p>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梅若雪克制着不一脚就把这人踹出去的冲动:“去烧一锅热水来。”</p>
“呜呜……,我可怜的儿啊。”陈氏抹着眼角转身,走了两步扬声:“八两!你死哪里去了?没看到小小姐伤着了,快烧热水去。”</p>
梅若雪不管陈氏咋咋呼呼的四处找她嘴里的八两,小心翼翼的把嚼碎了的止血草覆在小光头的外伤处,再包扎好。</p>
从篮子里拿出来蒲公英,一小段一小段的掰开,里面白色的浆汁涂抹在手臂和腿伤处。</p>
蒲公英又名地丁,白汁壮筋骨,消炎止痛。</p>
再次包扎好,梅若雪才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盯着自己的小光头,笑了笑:“很疼是不是?”</p>
“不疼。”小光头伸出手:“姐姐,脖子青紫一片,吓人。”</p>
梅若雪伸手摸了摸脖子,摇头:“和你比起来这算什么呢?”</p>
“我心疼。”小光头还扬着手,梅若雪凑过去,她的小手就在那脖子上轻轻的摸了一圈,瘪了瘪嘴儿眼圈就红了。</p>
“哭什么?出息的。”梅若雪按住她的手,放在被子里:“伤筋动骨一百五,你要坚持住,知道吗?”</p>
“嗯。”小光头答应的痛快。</p>
梅若雪安顿好小光头,才出门,就见陈氏坐在院子里,面前放着半盆水,正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脸,头发也洗过了,垂在后背湿哒哒一片,见到梅若雪立刻皱眉:“八两!没看我头发还湿着?过来给我绞发。”</p>
这……特么的!</p>
梅若雪揉了揉眉心,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陈氏:“你逃避什么呢?”</p>
“胡沁个什么?昨儿靖哥就稍信儿过来了,明日要出游,快些帮我梳妆。”陈氏说着,竟脸色阴沉似水起来。</p>
梅若雪蹲下来拉过陈氏的手,搭在脉窝上。</p>
陈氏怒道:“你这是作甚?”</p>
“你病了。”梅若雪抬头看着陈氏,一字一顿:“梅宽、梅若雪、梅若晴你都不记得了?靖哥又是谁?”</p>
陈氏望着梅若雪,眼神慢慢的就没了焦距一般。</p>
梅若雪出声:“随我进屋,躺下休息一会儿吧。”</p>
陈氏由着梅若雪牵着她的手进了屋,躺在床上就昏睡过去了,梅若雪拔下来绣花针,仔细的给陈氏诊脉后,脑子里琢磨着对应的方子。</p>
“若雪。”梅河从门外进来,把肩上的袋子放下:“快去藏起来。”</p>
梅若雪看了眼袋子,再看梅河一条手臂不正常的垂着,皱眉:“三叔,你怎么带了伤?”</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