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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18</p>

“你在意的那些东西一文不值。”</p>

那句话说完,有些东西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p>

一个很黑的房间。</p>

房间里有人用笑音和她说话,像是可怜她:“看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p>

“但这还不是最难过的事儿。”</p>

“你把自己搞成这样,他们还是会那么对你。”</p>

“你在意的那些东西对他们来说一文不值。”</p>

莫默忽然觉得有点儿烦。</p>

其实那些事儿已经过去很久了,离开家那么长时间,她现在明明什么事情都能看得开。</p>

唯独提起那些,就烦得不行,压都压不住。</p>

莫默吸了口气,把手机收起来,径直往门外走。</p>

“你们慢慢商量,我去出去吃个晚饭,886。”</p>

……</p>

莫默是有点失控,但并没受到太大影响。</p>

她向来没什么脾气,有也散得快。</p>

就这么从SIREN下楼的功夫,人基本便恢复过来了。</p>

——于是开始琢磨是吃米粉,还是找家黄焖鸡米饭。</p>

最后,她站在了一家云吞店前。</p>

……深得陆明精髓。</p>

正准备走进去,身后响起了个声音——</p>

“你晚上吃这个能饱?”</p>

莫默:“……”</p>

这声音实在太好认了。</p>

黎决说话的时候,就是情绪最复杂的情况下,都带着点目中无人的味道。</p>

她心情有些微妙地回过头。</p>

谁知道都不等自己开口,黎决非常上道:“好巧。”</p>

莫默笑了,气笑的:“您这把话说完了我说啥。”</p>

黎决没什么所谓:“吃饭。”</p>

“……”莫默看着,有点一言难尽:“黎老板什么时候回来的。”</p>

倒也默认了一起吃这事。</p>

一起走进店里,黎决和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才不紧不慢说:“今早。”</p>

店比较旧,这个点人还不算多,店员走过来问他们吃什么。</p>

黎决没来过,直接说:“你定吧。”</p>

莫默爽快敲定:“那两碗馄饨面,有一碗不加香菜。”</p>

黎决动作微顿,本来在垂着眸子看手机的头抬了起来。</p>

对面的女人没注意到这道视线似的,侧过脸,在看店内挂着的装饰,像是看到了什么很不对劲的东西,猫般的眸子一眯:“好家伙,爱迪生还说过这句话吗。”</p>

神色懒散又随便。</p>

好像之前在SIREN的时候,她有一瞬露出的很不对的情绪,完全不存在。</p>

黎决直接说了:“你还挺在意孟泽那事儿?”</p>

“是啊,要是让老子忙了那么多天结果白忙活,我管他是谁都得死。”莫默说完,转过头看他,皱了皱眉,“我看起来不像这种人?”</p>

“不像。”</p>

你看起来像是“爱唱不唱,不唱拉倒,有这点时间不如直接去干点别的”的人。</p>

莫默好像也懒得管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有点儿破罐破摔:“不像就不像吧。”</p>

忽然,黎决勾了勾嘴角:“想听故事吗。”</p>

“虽然现在没茶没瓜,但既然是黎老板的故事,那我肯定听。”莫默很给面子。</p>

“不是我的,”黎决淡道,“孟衣蓝的。”</p>

莫默沉默了两秒:“……谁?”</p>

“你可以现在百度一下。”</p>

莫默就去了,一查发现有点不得了。</p>

孟衣蓝,上一辈级别的国家一级舞蹈演员,简单点说,老艺术家。</p>

行业、地域、年代间都是有点壁的,舞蹈届,还是一位在资料上已经有二十年没出现过的舞蹈家,莫默没听说过很正常。</p>

她就是好奇为什么说这个人。</p>

但黎决不可能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p>

莫默思考了片刻:“她是孟泽的谁?”</p>

“他母亲。”</p>

莫默恍然:“艺术世家啊。”</p>

又翻了翻,她问了句:“好久没消息了啊这位前辈,因为结婚?”</p>

倒不是因为女艺人一结婚就容易隐退的奇怪定律,而是方琳说过,孟霖当时就是因为回家结婚辞职的,她看这位孟衣蓝女士这么多年没消息,觉得可能是相似的理由。</p>

“也不算,”但黎决摇头说,“当年虽然因为和孟霖结婚以后减少了很多活动,不过具体原因不是这个。”</p>

莫默翻了翻资料:“那是什么。”</p>

“因为她跳不了舞了。”</p>

莫默:“啊?”</p>

“你知道十年前D市的地震?”</p>

“印象不深,不过知道是知道的,好像还挺严重。”</p>

黎决言简意赅:“她和孟泽刚好在那,为了保护他,腿受伤被落石压了几天,被救出来以后只能截肢。”</p>

莫默“诶”了声。</p>

“而且那时候孟衣蓝刚好在和孟霖谈离婚,事情发生后这个事儿也耽误了几个月,”黎决回忆了一下,“然后孟泽判给了孟霖,孟云跟着孟衣蓝。”</p>

莫默品了品:“这是什么节奏。”</p>

而且这家人怎么回事,非得都姓孟吗,她感觉有点绕啊。</p>

“没人知道具体情况,不过那之后,孟霖就和以前的朋友开了家公司,负责孟泽的事情。”</p>

至于孟云……</p>

黎决垂眸:“孟云应该是自己想入圈。”</p>

照这么看,不仅是想入圈,还想和自己的爸爸和弟弟对着干。</p>

说到这,店员把两碗馄饨端了上来。</p>

莫默指着没香菜那碗说是给黎决的,等店员放下后补了句谢谢。</p>

拿着勺子,她琢磨了会说:“黎老板怎么连老舞蹈家都不放过。”</p>

黎决:“……”</p>

你这话想让我把你脑袋按汤里。</p>

忍了忍,黎决面无表情:“她是我妈妈生前的朋友。”</p>

莫默眨了眨眼:“我现在道歉来得及吗。”</p>

黎决摇头:“只是有这层关系知道一些罢了,我也和人不太熟。”</p>

莫默轻轻点头:“懂了。”</p>

“你懂什么了。”</p>

对面的姑娘咽了口馄饨,不紧不慢:“孟泽觉得自己欠孟女士的,甚至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吧,这样的小孩虽然看上去很乖,但是很容易轴。”</p>

她这是在结合前两天的情况复盘孟泽的心理。</p>

孟泽是不想唱的,甚至不想在圈子里呆下去。</p>

可能是来自父亲的期望,又可能是为了别的什么,很“乖巧”地继续扮演这个角色。</p>

但或许是被孟云戳中了什么点,或者孟云做了什么事情,他现在有点失控。</p>

然而老实讲,孟云想干嘛莫默一点都不在乎。</p>

麻烦的是要安抚孟泽。</p>

莫默顿了顿,然后语气神秘:“说句实话,也好解决。”</p>

黎决稍稍挑眉,等她说下去。</p>

“打一顿完事。”</p>

黎决:“……”</p>

黎决:“你试试?”</p>

但莫默捏着个勺子,微微皱眉。</p>

好像他妈的真的在思考该怎么实施这个想法。</p>

但半分钟后,她叹了口气。</p>

“不行,被晰姐知道我要被打死。”</p>

黎决:“……”</p>

你这么能你还怕经纪人啊。</p>

*</p>

让莫默和黎决没想到的是,回到SIREN的时候,他们在客厅里排练。</p>

孟泽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拿着手机放伴奏,态度好像要认真很多。</p>

陆兴哲看到两个人,哟了一声。</p>

揶揄味道很重:“你们怎么回事啊,还以为你们今晚不回来了?“</p>

“莫默心情好点了吗?”方琳这话还算个人。</p>

“有我们黎老板在,心情怎么可能不好?”</p>

说到这,饶是十分迟钝的周玥也品出了点不对劲的味道,视线在两个人上打转。</p>

就在这样的画面里,莫默笑了,很自然地将一只手搭在黎决的肩膀上。</p>

“那可不。”</p>

陆兴哲:“……”</p>

草,真那么快?</p>

却看到莫默下一秒竖起了个大拇指:“我们黎老板!妇女之友!”</p>

黎决:“……”</p>

然而这还没完,莫默抬起另一只手,拎着袋零食。</p>

“大家辛苦了,一起吃。”</p>

欢呼刚起来点,莫默继续说:“除了陆兴哲,我现在不是很想看到你。”</p>

陆兴哲:“?”</p>

黎决更直接:“你可以滚了。”</p>

……</p>

没人知道孟泽为什么突然又没事了,甚至第二天录制的时候,他都到得很早,好像前一天发生的事儿压根不存在。</p>

但莫默没打算管,也就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然后就去找有没有空的换衣间了。</p>

“还挺无情。”</p>

孟泽听到声音,抬起头。</p>

方琳今天还是非常精致的妆容,眼里有细碎的笑意:“你真没事了?”</p>

孟泽抿了抿唇:“我那时候是一时冲动。”</p>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苦笑了一声:“而且莫默姐说得挺好的,我想死不能拉上你们。”</p>

方琳深以为然:“那她真是说了一句人话了,小朋友你也还挺不错的。”</p>

孟泽:“……”</p>

说着,孟云跟几个队友进了后台。</p>

刚好跟站在门边不远处的他们打了个照面。</p>

方琳微一扬眉,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p>

孟泽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p>

孟云也看了他一眼,但视线很快收回,温和地看向方琳:“你们加油。”</p>

“客气了。”方琳也笑。</p>

虚假的打招呼流程结束,两拨人各自去准备了。</p>

莫默不知道他们这边还有小插曲,她正抱着手机看论坛等录制开始。</p>

之前一直是靠前位置上场,这会儿抽到了另一个极端,直接排到了第六个。</p>

但等待时间还是相当“可观”,毕竟节目少不等于内容少。</p>

——何况这一期还加了导师秀。</p>

导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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