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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姐姐

“正是。”</p>

宋师点了点他摊开在桌上的册子:“看出什么了么?”</p>

“关州如此荒无人烟,不止是大战在即,”宋书伸手,指尖落在书册上,泛黄的纸页上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也因为这里的疫病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这段时间,死去的城中百姓几乎都是因疫病而死,派来这里的太医也死绝了。”</p>

宋师眯眼:“怎么可能?疫病解药不是都已经下传民间了么?应当早就送到太医手上了——”</p>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所以才说得尽快,”宋书顿了顿,低声道,“哥哥,关州并不安全,士兵都是青壮年的男子,随时都有可能感染瘟疫。”</p>

宋师蹙眉:“我去问清楚怎么回事。”</p>

解药方子难道没有流传到这里来?</p>

还是解药不奏效?</p>

宋师心里绷着一根弦,脸上神色也不好看,去时满脸阴云,回来时脸色却若有所思。</p>

他刚走过院门,忽然在院子里的门槛边看见一个人,差点一脚踢上去,好不容易止住了动作,看清了这人影是谁,不禁诧异道:“景休?你……”</p>

景休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像条失魂落魄的大型犬,手指从膝盖上垂落,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面,一言不发。</p>

宋书正手撑着窗台看着他们的方向,见他进来,便出声道:“哥哥,你先进来。”</p>

景休这样子一看就是出了什?么事,从昨晚他被带到白岚他们房中谈话之后,宋师就没看到他,乍然见他蹲在这里,有?些犹豫,有?心知没法劝慰,便听了宋书的话,绕开他进了屋。</p>

他踏进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这是怎么了?”</p>

宋书关上窗子道:“不知,貌似是两位前辈对他说了些什?么。让他自己坐会儿吧。对了,你问出什么结果?了?”</p>

宋师摸了摸鼻子:“好吧——杨川出去打听过,城里的人都不肯见生人,还是城外的人说这边的太医没收到解药方子就染了病死了,估计也因此没来得及给?京城递信,解药方子传过来后就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p>

“还好,不是因为解药没用。”宋书松了一口气。</p>

宋师叹道:“确实,若是解药不管用,可比这棘手多了。”</p>

宋书忽然记起:“你把薛佟扔哪儿去了?”</p>

他进城后就没再看见这人。</p>

宋师眉头一跳,似笑非笑道:“打发去做后勤伙夫了——你问他干什么?”</p>

宋书把桌上的书册合起来,要放到书架上去,见他撑着桌子拦在面前,挑眉道:“哥哥,我只是问一句,你怎么总是这般敏感?还是不信任我?”</p>

“别套路我。”</p>

宋师哼笑一声,侧身让开。</p>

解药方子由士兵发行,从他们在京城里带出来的太医手上传出去,百姓一开始家家紧闭门窗,不肯出门,就算有?人说知府施粥熬药了,也没人愿意出门。</p>

谁也不想做这个出头鸟。</p>

大周如今如此腐败京城尚且能够维持繁华的表象,边境却早已民不聊生,官府对百姓而言已经没有信用可言了。</p>

宋师听闻消息也并不强逼,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倒是洛姣提了个建议。</p>

宋书和她本就已经假死出京,宋师给?他们安了个假身份:宋书是他的幕僚,算作半个军师的存在,又手持宋师的将军令,军中见他如见宋师,自然无人不听从他的命令。</p>

至于洛姣,就是他在乱世里和宋书一起救下来的妹妹。</p>

反正如今远离京城,宋书能为他出谋划策,洛姣这个身份却很难做什?么,她干脆提出,以这个身份去接触百姓,毕竟乱世流民比朝廷官兵给这些百姓的感觉比起来,更能同病相怜。</p>

这是她和宋书商议过后的结果?,这些事宋师基本都听宋书的,也就点头说行。</p>

第二天洛姣便换上了身粗衣,前去城门处施粥。</p>

她脸上的易容还没完全去掉,看上去已经和宋书有五分相似,这样的容貌虽说出色,又并不算特别显眼,有?个胆子大的孩子躲在墙角后很长时间,见她一直守在摊子面前,终于跑出来,仰头有?些忐忑地问她:“姐姐……我可以端碗药回去吗?”</p>

这孩子灰头土脸瘦骨嶙峋,身上衣服破破烂烂,仰头看她的时候还不安地搓着衣角,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摊子前的官兵,眼珠子滴溜溜地转。</p>

洛姣弯腰问:“小朋友,你家里谁生病了吗?”</p>

“爹……”这孩子犹犹豫豫地退了两步,“爹说大夫看不好他的病,我找了好多大夫伯伯,他们都说爹没救了……姐姐你的药,可以治好我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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