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毓问说完，后知后觉刚刚手机响过，连忙回拨过去。</p>
“昨天我去过藤山，他们说你情绪失控地跑了出去。你现在在哪里？”</p>
莫循去藤山找她？肖似倍感吃惊。</p>
“没去哪里，就是去一位朋友那里睡了一晚，你不用担心。”</p>
语气似乎没有那么冰冷，莫循松了口气。</p>
“楼上那层已经清理，实在找不到住的地方就搬过来吧，我不想到时在社会新闻上看到你。”</p>
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看来没那么铁石心肠。</p>
惊喜过后，肖似依旧警惕非常：“话是这么说，但你没给我下套吧，记者知道你家的地址吗？”</p>
“记者，呵呵，你还记得这件事。”他语气猝然凉下半截：“不放心的话就不要过来。”</p>
“啪”地一下挂断，是他的风格。</p>
这个人，总是这么别扭。肖似心想，不管怎样，还是先搬过去吧。</p>
*</p>
去藤山取行李，却被告知昨天已经有人取走。</p>
除了他，还能有谁，肖似没有想到莫循有天会做好事不留名。</p>
他刷新了在她心中的形象。</p>
“肖小姐，您母亲入住新病房，经过昨天，情绪稳定许多。您这会儿要不要过去看看？”</p>
护士过来告知这个消息，对于家属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对肖似来说更多的是心有余悸。</p>
昨天母亲癫狂，跟从前一样可怕，那是一场噩梦。</p>
海水覆灭，巨石坠在脚踝曳向深渊，周围蔓延无边无际的黑暗。很多次，她感觉被一双利爪扼住咽喉，恐惧压垮心里最后一道防线，死亡，近在眼前。</p>
母亲……</p>
这些年往事重现，碎影拼接，变成梦魇。</p>
“抱歉，我下次再来。”</p>
还得适应一段时间，肖似这么想着，头也不回地逃离。</p>
*</p>
从郊区回到市中心已是晚上九点多。</p>
当城市的帷幕拉开，白日浮华散场，夜在一点点沉寂。</p>
汉平路附近，肖似从出租车上下来，周围冷清至极。狭长道路的尽头，人影、车影、树影交叠，谁都抵挡不住夜的深邃。</p>
最近闹飞贼，上次蓝淇淇被抢她亲身经历，她赶紧加快脚步，抓紧速度回去。</p>
“我考虑好再联系您，您慢走。”</p>
冤家路窄，才想到蓝淇淇今天又撞见，肖似严重怀疑最近是不是与她犯冲。</p>
“哟，我当是谁呢，这么晚拖着行李在外面，肖似，你真像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p>
送走奥迪车里的男人后蓝淇淇特意从餐厅门口过来奚落她，仿佛她唯一的乐趣就在于此，</p>
肖似不想理她。</p>
“站住，我跟你说话你没长耳朵吗？跑什么？”</p>
卡其色风衣衣襟处围了条爱马仕拼色丝巾，鳄鱼皮通勤包挎向手腕，蓝淇淇穿着的漆皮高跟鞋咚咚作响。她的发丝亦在风中飞扬。</p>
肖似跑不过她，放下行李。</p>
“我有没有长耳朵不需要你来关心。蓝小姐，有时间不如去找个正经工作，这么晚跟一个陌生男人纠缠，你的行事作风我看不懂。”</p>
那辆车看起来最起码七八十万。她虽然没有看到那个男人的正脸，但想象得出，对方不是一位普通人。</p>
蓝淇淇失笑：“你在胡说什么，你以为我在傍大款？”</p>
“不是吗？”肖似嘲讽。</p>
蓝淇淇脸上溢出嫌恶：“他呢，是慕总身边的助理。不仅应慕总的意思今晚请我吃了顿大餐，而且商讨让我重回百慕工作的事情呢。”</p>
后面一句强调得很大声，得意洋洋。</p>
肖似提声：“怎么可能，慕闻詹说你根本没有机会回去。”</p>
“怎么不可能，我和慕总的关系比你想象得好上千百倍。我们虽然有两年没见面了，但这两年时间他可是一直在关心我呢。不然我怎么会回到临江，你以为呢。”</p>
“你说谎，慕闻詹不是那样的人。而且我见过他的助理，叫柏霖，他的车我也见过，不是那辆，你休想骗我。”肖似气极，忍不住反驳。</p>
蓝淇淇冷笑：“他这么个身份，有几位助理都不稀奇，肖似，我不比你清楚？你还是别自欺欺人了，你都看见还能有假？”</p>
“我不信，你这个女人满口谎言！”</p>
蓝淇淇顺手一推，推翻了她搁在路边的行李箱。</p>
“哼，肖似，你以为你勾引到他，其实在做梦而已。男人哪个不是朝三暮四、三心二意？你走那么长时间以为他还会在意你？呵呵，好笑！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当初要不是我推波助澜将你推到他身边，只怕你连他的头发丝儿都见不到一根！我能帮你，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你个女人，不知好歹。”</p>
“你这个疯女人，你胡说八道！我告诉你，别想激怒我，我是不会上你当的！”肖似猛地推开她，拿起行李箱。</p>
蓝淇淇踩住她的脚：“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说两句就恼羞成怒，不堪一击！不过我一点都不后悔耍着你玩儿。你知道吗，你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有意思。我喜欢跟有意思的人斗。”</p>
“有病！”</p>
时至今日，肖似真是觉得这个女人病得不轻。</p>
拿别人消磨光阴，亏她想得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