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越忍住抽他一顿的冲动。</p>
她不怒反笑,按在保姆手上的力度半点儿没松:“如果是我拿的,什么时候,怎么拿的,还要请你帮我想个清楚。”说着,她看向保姆,“或者,跟你说的一样,他的长命锁自己长了腿,跑去了我的房间?”</p>
“你的房间?”白承云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眸中泛着冷意,“盛越,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p>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周念从里面踱了出来,面上含笑,语气却有些不耐:“在里面就听见外头闹腾腾的,怎么了,都围在这儿。”</p>
一声抱怨勉强熨平了眉间的褶皱,她这才把话头递给了保姆:“赵姨,你不是在陪承云锻炼么?”</p>
保姆这下将方才嚣张的气焰敛了个干净,摆出讲道理的和气面目,只顾着一句话把自己摘个干净:“夫人,早上替小少爷找东西,耽误了一会儿。”</p>
周念也没关心是找的什么东西,只问:“找着了?”</p>
“已经找着了。”</p>
“既然找到了,就该干嘛干嘛去,还挤在这角落里做什么。”</p>
“这……”保姆犹疑着该不该继续往下说,她那虚晃的眼神瞟了瞟盛越还箍在自己小臂上的手,话里带了点儿微弱的抱怨,“小少爷说小越小姐拿了他的长命锁,正在说理呢。”</p>
“长命锁?”周念忽然来了精神,她看着白承云,半晌,忽然挪步,走到他身边。</p>
她假意看不见白承云脸上愈发冷漠的神情,趁他不注意,倏地伸出手把那块长命锁夺了过来。</p>
她虚攥着银链子甩了甩,轻笑一声:“我当是个什么玩意儿,原来是这个。”</p>
白承云想抢回来,却被周念躲过,腿上行走又不方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拿着自己的长命锁,又走回了盛越身边。</p>
他死攥着手里的拐杖,语气里磨碎着怒意:“还给我。”</p>
保姆也被周念的突然举动吓了一吓,她看了看正处于盛怒当中的白承云,又瞧了眼眉眼揉着笑意的周念,咬咬牙,小心翼翼地提醒周念:“夫人,这,这块锁是小少爷他……”</p>
“是我给小越的。”周念毫不在意地说道,“我见着一块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小越也不一定看得上。不过,拿在手上玩的东西,值不值钱也无所谓,刚才就放她房间里了。”</p>
周念给的?</p>
盛越怔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念,后者正用双手绞着长命锁的银链子。</p>
她原以为是白承云为了赶走她,故意放在她房间里的,结果竟是周念做的。</p>
原剧情里也没这茬啊。</p>
她这不是赶着抢便当么?</p>
白承云到底年纪不大,即便心思再深沉,也耐不住周念这样作践自己生母留下来的东西。</p>
他气得双眼发红,目光阴狠得只望把眼前那女人撕裂开来,声音也失了平稳:“把我的东西,还给我。”</p>
“小心点儿,别摔了。”周念露出一丝担忧,“赵姨,去把承云的轮椅推过来。”</p>
保姆“诶”了一声,急匆匆跑过去推轮椅。</p>
周念也只当看不见他的愤怒:“承云,别在外面晒着了,你爸爸回来了,正问你在哪儿呢。”又让推来轮椅的保姆扶着白承云坐下。</p>
白承云本要发作,想推开忽然靠近他的周念,却在听完她话的那一刻,忽地沉默下来,唯有紊乱的呼吸显示着他的怒意。</p>
一旁的盛越看见周念靠近了白承云,正要上前拦住她,以免盛怒当中的白承云伤人,却见她稳稳当当地站在了轮椅后面。</p>
伸出一半的手尴尬地缩了回来,盛越这才记起,白承云的隐忍源自白朔。</p>
小说里,白朔起初并不讨厌他的儿子,只是偶尔从他身上看出前妻的影子时,才会皱起眉头。</p>
而自从周念嫁进白家以后,他对这个儿子是越发不喜,加上白承云的性子乖戾阴郁,腿疾又找不出原因,久治不愈,让白朔十分厌嫌。</p>
恼极时,还会给白承云的房间上锁,既不送饭,也不过问,等气消了,才想起二楼还关着自己的儿子。</p>
盛越看了眼坐在轮椅上垂着眸的白承云,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他的一小半侧脸,脸苍白得过分,眼角不住地颤抖着。</p>
他的一双手死死扣住轮椅两边,跟脸色同样苍白的手背上,青筋尽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