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和我有什么关系,谁清楚那世子看着倒恁大一人,既高挑又敦实的,却只有……至多三两酒的量。”她略作停顿,对木兰道,“你都比他要好些。”</p>
木兰忍不住头疼,“……”</p>
这回承平王回京,身边只带了一千亲卫与几十个伺候多年的侍从。而木兰,则是陪在寄体身边长大,与她相识已久的。说是婢女,在府里说话却也是极其有分量。</p>
不似上回与寄体一同关在地窖里的那位,是回京后新添的,不抵半点儿用处。</p>
“木兰啊……”孟秋倚着也不过十六七的小姑娘,便将脑袋搁在她肩头,语气里不知是不是带着叹,“你们都看那睿二世子是个颇好的郎君,但我清楚,他就是个坏人。木兰呀,你得同我一起去和我爹说才是。”</p>
“???”木兰满头雾水,“郡主您醉了?”</p>
孟秋思及燕承南的敏锐与怀疑,一阵心塞,便不曾说话。</p>
“这都说胡话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木兰吐槽道,“您要是对那位睿二世子无意,与王爷讲了,他还能逼您不成?分明是您自个儿答应出来的,又说他不好……”</p>
“……不,”她埋首在木兰肩窝里,“你不懂。”</p>
承平王好酒,因此,寄体亦然。而这回赴约,也并非她把燕和光喝趴下就能让他退缩,只不过是回到府里,她对着承平王有个足够的理由,表明这个燕和光实则另有图谋。</p>
…………</p>
见到承平王时,他正在后院里练刀。</p>
横劈、竖砍,挥洒自如,锋刃寒光闪闪,映着无云的高空与惨淡冬阳,传来的破空之声凌厉。</p>
他见着孟秋,抬手将长刀扔来!</p>
“——卧槽!”她心底震惊,却下意识的矮身抬手,动作极其矫捷,宛若飞过低空的雨燕,轻巧又利索的抓住刀柄,紧跟着耍了个刀花,摆好架势,“???”</p>
“哈哈哈好得很!”承平王一面爽朗笑着,一面顺势从旁边落兵台上拿过另一把阔刀,抬步疾疾跑向她,挥手攻来,“且教为父与你过上几招!”</p>
“卧槽!卧槽!卧槽!!!”孟秋满心都是这个词儿,意识尚未来得及反应,身体便当即侧身躲过那一招,更提刀横斩而去,但闻利器交接时铿锵有力,“我踏马?我踏马在干什么???”</p>
承平王攻势迅猛,犹如鹰扬虎噬,威风凛凛,仅气势就压得孟秋心惊胆战。这是真正在疆场上闯出来的血腥气,更他天生力大无比,以致于无需花里胡哨,便可以力破巧。</p>
他重重朝孟秋砍来,让她只得拿刀去挡,却被震得连连后退。</p>
两人再度交缠到一处,让孟秋险些被那几次三番擦过脸颊、颈侧的刀刃吓到汗毛倒竖。她从不晓得自个儿竟然能快到这种速度。</p>
若说承平王是既重且猛,那寄体,原来的那位长安郡主则是轻灵敏捷。哪怕因她并不娴熟,也本就技不如人而落入下风,只得被迫应对,却也可见寄体原先也是下了苦功的。</p>
孟秋防守得当、且攻且退,在这偌大的院落里游刃有余的应对着承平王,手腕酸痛,虎口也已是从疼到而今的麻木。她转身避让,阔刀便深深砍进一旁的树干里,震得积雪纷纷洒洒落下,落了她满头满脸。</p>
她被冻得一哆嗦,“……”</p>
“当啷”声响清脆,承平王随手将阔刀拔出、扔下,凑上来用粗手为她拂去残雪,便拍便抹,“傻姑娘,怎么被雪砸到也不动弹?”</p>
“……爹呀,您好歹也说一声再动手不成么?”她仍是惊魂未定。</p>
承平王颇为无辜,“我说了啊。”</p>
“您那是说了……”孟秋语塞半晌,,“可敢情也没给我拒绝的机会。”</p>
“那下回爹先问过你,再动手。”他先是答允,继而又道,“也就是你爹我,若是旁人,哪个在动手前还打个招呼。爹和你讲啊,尤其在京都里,那些狗东西都不是明面上的,一个个儿的阴险小人,全是背地里捅刀子。”</p>
孟秋颇觉有趣,笑问他道,“那您瞧得出来么?”</p>
“不行,”他浓眉紧拧,长叹,“为父清楚这些,也不过是老母猪打架,光动嘴。真要是动真格的,我就只能干看着,啥也不懂。”</p>
“那您看睿二世子呢?”孟秋试探道。</p>
承平王这才想起,“对喽,你不是和他出门玩儿么,怎么天还没黑就回来了?”</p>
“……”孟秋扶额。</p>
她将今日的事儿讲了一遍,从自个儿装作酒量浅,再到燕和光有意灌醉自己。被问为何,她便一一解答,直到将近两刻钟后,承平王才大致明白过来。</p>
“格老子的!”他倏而便又捡起了刀,怒气冲冲,“小兔崽子敢欺负我姑娘?看老子去他睿亲王府讨个公道!”</p>
“爹!爹呀!是你家姑娘把他欺负了!”孟秋连忙去拦承平王,急声道,“那兔崽子现如今还醉着呢,连我衣角都没碰着。”</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