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寒剑眉紧皱,待看清指尖的伤口后目光一沉抬起眼,凛声问道:“怎么伤的?”</p>
姜瑜看着他的脸色,又看了眼自己的伤口,差点以为这不是伤了指尖而是断了指头。</p>
她试图将自己的手抽回,可对面这厮看着轻轻松松地握着,实际却半点动弹不得,无奈之下她只得开口随便解释一下:“不小心划伤了而已。”</p>
这反派最是阴晴不定,虽然现下看着似乎很关心她,可她不能保证若是自己真的细说不会引来他的反感。</p>
然而就算她这么简单地带过,晏迟寒似乎还是有些不满,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沉着声朝外吩咐:“何康安,去宣太医。”</p>
何康安起初在殿外候着,听到里头的动静早就想开口询问,现下听见要宣太医,急地直尖这声儿喊道:“陛下可是受伤了?!”</p>
晏迟寒眉头皱得更紧了,只冷冷道:“快去。”</p>
何康安不敢擅自闯进殿内,只好应声让人去传太医过来,还特意吩咐了要找最好的太医。</p>
殿内,姜瑜终究是忍不住轻声开口:“陛下,其实就是一个小伤口,刚刚都已经结痂了,无碍的。”</p>
要不是刚刚碰了水有些刺痛,她压根记不得受伤这件事。</p>
晏迟寒面色有些微冷,双眸凝着她:“无碍?那你刚刚喊疼?”</p>
喊疼?</p>
姜瑜当即愣住,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喊疼了?!</p>
“臣妾没有……”</p>
“朕说你有你便是有。”晏迟寒微微侧过脸,像是猜到姜瑜要说什么一般匆匆打断她的话头。</p>
姜瑜:“?”反派何时多了个傲娇属性?</p>
“茶会上的事,朕若是想知道自有千百种方法。”晏迟寒复又正色道,“你不想说,是怕惠妃为难你?”</p>
姜瑜心下一顿,眸中划过一丝讶异,正待她思索着该怎么回话时却见晏迟寒盯着她一瞬不瞬。</p>
欲说出口的话在唇边转了转,最后改了口才道:“陛下疼宠臣妾,担心那宫中贼人去而复返,遂让臣妾搬进乾阳宫,对此臣妾绝对是受宠若惊。”</p>
“可是,臣妾才进宫不久……这般恩宠却也让臣妾无形中树敌。”姜瑜说着,缓缓抬眼试探了下晏迟寒的脸色,见他神色如常才继续道,“而臣妾也逐渐明白陛下并非只属于我一人,臣妾这样久留乾阳宫或许并不该。”</p>
面对晏迟寒这样小心谨慎的人,说实话远比撒谎来得靠谱。当然她现下的实话也是基于十七的人设,而并非她自己的真心。</p>
“爱妃这是变着法想要搬走。”晏迟寒突然开口。</p>
姜瑜轻咳一声,下意识否认:“怎么会呢?臣妾这是不想后宫的琐事打扰到陛下。您看,今日陛下本该好好休憩一番,可因着臣妾的事却浪费了这么久。”</p>
晏迟寒拉着她的手往坐榻走去,头也不回,十分自然地问:“朕有说你的事打扰到朕了吗?”</p>
姜瑜被迫跟上,一边偷摸做了个苦脸,一边回道:“没……没有。”</p>
等到两个人都在榻上坐下时,姜瑜才又挂上一个笑脸。</p>
“既然朕没有说,那你就无需多想。”晏迟寒握着姜瑜的手腕,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惠妃那边,朕心里已经有数。”</p>
“至于你说的树敌……怎么,爱妃是不信朕能护住你?”</p>
姜瑜抬眸看着对面人隐隐含着笑意的嘴角,心里不免打着鼓。</p>
她还真不相信,她不信这个反派能为了她冷落甚至责罚舒妃和惠妃这些人。</p>
原著里,反派虽然爱慕女主,但他身为帝王却也从没有拒绝过别的女人。</p>
前朝后宫的制衡,自有其玄妙处。</p>
不过姜瑜明白这些话她不可能说,于是甜甜地弯了弯唇瓣:“臣妾自是相信,在臣妾心中,陛下是无所不能的。”</p>
晏迟寒垂眸看着对面笑得明艳却又娇俏的女子,心口微微发痒:“我……”</p>
“江太医到!”</p>
殿外一道高声通禀打断了某人还没发出半点音的话头。</p>
晏迟寒直接脸色一黑,等江子岚清润的声音传来,黑中还加了点冷意。</p>
姜瑜没察觉到晏迟寒有什么不对,她的注意力全转向了外殿那儿站着的人,仍旧是一身紫袍,长身鹤立。</p>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圣安。”江子岚拱手作揖,先是朝着晏迟寒而后才像是发现姜瑜也在殿内,看了眼又行礼,“见过漪妃娘娘。”</p>
晏迟寒冷冷地看他一眼,情绪不明道:“怎么是你过来的?”</p>
话是对着江子岚说的,可到最后看的却是何康安。</p>
何康安身为内侍总管,乃是这大褚皇宫的老人,对晏迟寒的脾性也向来熟悉,可这一次他察觉到了皇帝对其不满,却无法辨出缘由。</p>
额间隐隐渗出点汗,正待殿内沉默间,边上的元英突然开了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