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么了？”</p>
他停下脚步，抬起胳膊看了看手掌，长长一道划痕。刚才没注意，原来伤口还挺深，这么久了血还在不住地流。</p>
“没事，刚刚不小心划了下。我到家再处理。”说完，他理了理衣袖，又将手放了下去。</p>
冯黎远远瞧着，伤口好像不小。</p>
出于医生的本能，几步上前抬手就要撩起他的手掌查看。</p>
蔡子明不大习惯和人肢体接触，下意识后撤了一步，“抱歉”。</p>
冯黎的手僵在空中，“留了这么多血，估计你这伤口应该很深，可能是要打破伤风针的。先去医院看个急诊吧，最起码先处理包扎下。下了前面那个路口，不远处就有家医院。”</p>
冯黎也不恼，坚持劝他去医院看看。</p>
“不用，我先送你们回去。”</p>
“破伤风针打得越早越好，破伤风一旦感染，会引起全身肌肉痉挛收缩，呼吸肌痉挛、窒息。到时候可能痛得想死的心都有。”职业习惯，他还是把可能的后果讲给他听。</p>
竟这么可怕。</p>
“走吧走吧，先陪你去医院看看，包扎下用不了多少时间。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和冯医生就自己找车回去。”人命关天的事，婉婉也跟着劝。</p>
蔡子明没再坚持，同意去医院看急诊。</p>
他走在前面带着他们到了自己的车旁，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示意先袁婉婉进去，单手虚护着她的头顶。</p>
然后，他歪歪头，对冯黎说，“你也坐后排吧。”</p>
冯黎点点头进车的时候，听到他低声一句，“好好对她。”</p>
声音低沉，没落进袁婉婉的耳朵里。</p>
冯黎坐下后，抬头不解地看了蔡子明一眼，蔡子明却将后车门大力一关，拉开前排车门坐了进去。</p>
诡异，袁婉婉觉得气氛非常诡异。</p>
一边是自己一直追求的旧爱，另一边是正在追求自己的新欢。</p>
她小心往车门处挪了挪，中间沟壑分明一条三八线。</p>
司机小心打量了下车里的三个人，后排的女孩他是在公司见过的，此刻正直勾勾盯着自己老板。可自己的老板却一副淡然神情，系上安全带后目视着前方。后排的男士倒是殷勤地帮那个小姑娘递水拿包。</p>
“先下前面的高速路口，去医院。”说完这句，蔡子明接着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面色疲惫，一夜没睡撑到现在确实有些头昏。</p>
司机答应了句，“好的，蔡总。”不敢再探究车里三个人的情况，赶忙启动油门继续开车。毕竟还是保住自己的饭碗、养家糊口要紧。</p>
“蔡总，医院到了。”车子稳稳停在医院，司机出声提醒。</p>
他揉了揉眉心，睁了眼，“你们在车上等我。”</p>
撂下这句话，便抬腿下了车。</p>
“我也过去看看，我对医院比较熟悉。”冯黎也跟了下去。</p>
“那我也去吧。”</p>
三个人一起去了急诊室。</p>
医生处理完伤口，了解了下情况，出于谨慎，也是建议打破伤风针。</p>
“有什么既往用药史吗？”</p>
蔡子明反问了医生一句，“哪些药不能吃？”</p>
“比如抗病毒类最好最近不要服用。”</p>
“嗯，没有。”他答了句。</p>
“那先做个皮试”</p>
他脱了西服外套拿在手里，解开了衬衫袖口的扣子，伸出手来放在桌上。</p>
护士偷偷瞄了他好几眼，用酒精棉球仔细擦拭他的手腕。</p>
每隔上一小会，小护士都要殷勤跑来看看皮试的情况。</p>
“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小护士甜甜问他。</p>
“没有，”他摇了摇头。</p>
小护士仔仔细细看了看皮试位置的情况，“嗯，应该是没有问题。那个......我们来打破伤风针，嗯，要打在胳膊上......”</p>
袁婉婉抬头看了眼，蔡子明的衬衫服服帖帖附在身上，衣襟贴在胸骨上，肩线垂直，衣袖呈锥形。看他的身材平日里应该是锻炼过的。怕是就算解开袖口的扣子，也卷不上去，露不出胳膊。</p>
蔡子明感受到有目光注视自己，回头看了袁婉婉一眼。</p>
“我明白，我明白，我不看。”袁婉婉背过身去。</p>
他也转过身去解开灰色衬衫的扣子，脱下了一只袖子。针起针落，很快就把药注射了进去。</p>
“先不要离院，观察三十分钟。有不舒服就叫我。伤口不要碰水，这个礼拜不要喝酒、茶、咖啡，更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小护士事无巨细的叮嘱，“要不您加我个微信吧，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我。”</p>
嚯，现在的小姑娘胆子真是大。袁婉婉偏了头去，不再看他们。</p>
“不必。”他冷冷拒绝，转过身去，开始整理衣服。</p>
袁婉婉刚要纠结接下来尴尬的三十分钟三个人可怎么煎熬过去，蔡子明已经穿好了外套，“走，送你们回家。”</p>
“喂，你好歹要遵医嘱啊。医生让你观察三十分钟。”袁婉婉跟在后面朝着他喊。</p>
“车上不是还有个医生吗？”说罢，他径直出了门。袁婉婉和冯黎拗不过他，也跟着上了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