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白扬起脖子瞧着逢欢捂着眼睛,咧着嘴的模样,抬手一把拽下了她的手。</p>
“我说怎么软绵绵的,你闭着眼睛可是想应付我?”</p>
被江晏白这么一拽,逢欢眼前又重现了光明。</p>
含羞闪烁的目光好巧不巧的落在了水下,逢欢一直紧咬的下唇不自觉的慢慢松开。</p>
她睁大了双眼,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儿,只觉得整个歧阳殿中闷热的很,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p>
“爷,爷,奴才,奴才蠢笨,不,不会擦背……”说罢逢欢便甩手扔下了那张巾帕,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p>
望着逢欢红着脸惊慌失措的离开,江晏白摸不清头脑的低头看了看水下,低喃道:“这就被吓到了?”</p>
也是,那个小富贵儿毕竟是个没根儿的,小小年纪就丢了家伙,难免会触景生情。</p>
他侧脸瞥向床榻下的那块太监褂衣角,有些慌乱的扭过头,见那小太监已跑的没了身影,才长舒了一口气。</p>
幸好,没被那小奴才发现。</p>
江晏白拿着手中的巾帕沾了沾水,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双臂舒服惬意的架在木桶檐上。</p>
若是让那小奴才发现,当日在竹林里的人是自己,岂不是有损自己这风雅的形象。</p>
他拿下脸上的巾帕,眼神深邃而含情。</p>
算算日子,再过不久,欢儿便要进宫了吧。</p>
逃出了歧阳殿,逢欢蹲在石杠子后面,拼命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委屈的啃起了袖口。</p>
重活的这辈子,真的是不如意的事情每天都有!</p>
“海爷,海爷您就放过奴才吧!”</p>
听到细微的颤抖声,逢欢眼前一亮,赶忙竖起了耳朵。</p>
她抬头望着身后的宫殿,方才跑的急,竟不知自己再往前走几步,就要到那东八所的废院儿了。</p>
听着废院里断断续续的求饶声,逢欢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了几步,刚一走到树荫下,她便瞧见了跪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小太监,还有一脸色相的汪禄海。</p>
逢欢震惊的捂住了嘴巴,连喘气声都小心翼翼的起来。</p>
她仔细偷瞄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那白白嫩嫩眉清目秀的,除了东八所里头负责养花的三七,还会有谁?</p>
原来那个阴狠毒辣的汪禄海,居然好男色!</p>
“三七,只要你从了咱家,咱家保准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汪禄海拿着手里的拂尘挑着他的下巴,一手翘着兰花指,勾勒着他的脸廓。</p>
“海爷,您就放过奴才吧,奴才日后定为海爷效犬马之劳。”三七半敞着太监褂,帽子早已掉在一旁,发丝凌乱眼底含泪的不停磕着头。</p>
“咱家不要你做牛做马,咱家只想与你鸳鸯枕、芙蓉帐啊。”</p>
逢欢瞧着那个三七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万分抗拒的模样,却还是被汪禄海直接拖进了废院儿深处。</p>
听着三七惨烈的嘶叫声,逢欢捂着耳朵赶忙蹑手蹑脚的跑了出去。</p>
汪禄海可是自己惹不得的人,想着在净清殿中,他挑着自己下巴不怀好意的眼神,逢欢浑身一个战栗。</p>
若是被他发现了自己躲在此处,她怕是连骨头都剩不下。</p>
在汪禄海倒台之前,她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p>
逢欢回头望了眼那扇半掩着的殿门,倒是苦了那个小三七。</p>
回到监栏院,逢欢趁人不注意时,寻了块干净柔软的布料,往里面塞了些草木灰,系在了自己的亵裤内。</p>
她从杠子里取了些水,手忙脚乱的蹭了蹭自己沾了血的太监褂,时不时的还回头四处探探。</p>
若是让旁人发现了,可就再也保不住自己的脑袋了!</p>
“贵儿啊,你在干嘛?”</p>
逢欢一个冷颤,放下了手中的褂子,扭头看着神不知鬼不觉站在自己身旁的元宝。</p>
“没,没干嘛呀。”逢欢心虚的瞥了一眼手中的太监褂,看着上面已经湿了一片的水渍,安心的叹了口气。</p>
这下应该就不能被发现了。</p>
元宝抱着胳膊瞧着她心虚的模样,又看了看她屁股后面湿了的一大块,寻思了许久才开口道:“贵儿,你尿裤子了啊?”</p>
尿裤子?!!</p>
逢欢嘴角一蹙,尴尬的笑了笑,拼命的摇了摇头。</p>
听到元宝的话,一旁休息着的小太监们纷纷围了上来,瞧着逢欢屁股上潮湿的一大块,纷纷捧腹大笑了起来。</p>
逢欢羞着脸委屈的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p>
可被误会尿裤子,总比被人发现自己是女子来的稳妥。</p>
“都笑什么笑,自己该干什么都不知道吗?”一声阴冷的呵斥打破了这边的喧闹。</p>
逢欢捂着屁股瑟瑟的抬头,望着迎面走来面无表情的蔺青,害怕的抿起了嘴巴。</p>
见到是蔺青,围着看热闹的小太监便知趣的退了下去,连一直捂嘴偷笑的元宝,也抱着脑袋窜回了屋子,还不忘留给自己一个多多保重的眼神。</p>
蔺青瞧着一脸窘迫的逢欢,冷言道:“让你跪上四个时辰,你跑到哪去了?”</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