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荚微微一笑，扬声道：“李姐！送客！”</p>
无人应道。</p>
皂荚：？？？</p>
她扭头一看，李姐附身的纸片正滑落在地，魂魄正藏在墙角放孔雀翎的大花瓶里。</p>
皂荚：“......”</p>
华明像老狐狸一样：“我知道皂荚道友人鬼两界通吃，可是......”</p>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将余下的话留在了余音里。</p>
皂荚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p>
清心观虽然在全国排不上名号，但是在清安市却是极有影响力的，这里的鬼魂们不敢得罪她，也同样不敢得罪清心观，市里的达官贵人们也一样。</p>
所以她如果拒绝了顾长生，那么也就是将她好不容易打出去的名气给废掉了。</p>
毕竟华明道行再浅薄，也是清心观的监院。</p>
他的水平高不高其实没什么所谓，只要清心观本身有高人就行了。</p>
之前有没有高人皂荚不知道，但顾长生——</p>
她着实是看不出深浅。</p>
皂荚毕竟算半个做生意的，片刻之间她心头便有了计较。</p>
她朝华明道：“行叭。您都这样明说暗迫了，我这小本儿生意，还能怎么的？”</p>
华明摇摇头：“皂荚道友，此言差矣。那遁身符是我清心观的宝贝，给您用了，哪里算是胁迫？”</p>
最多就是相互利用。</p>
皂荚：“……”</p>
她当做没听见华明的话，接着道：“我这里小本生意，工资一个月底薪八百，提成看业绩，不包吃住。”</p>
完全按照李姐的待遇。</p>
顾长生眼里露出喜意。</p>
他正要开口，却被华明拉住。</p>
华明伸出一根手指，在皂荚面前摇了摇：“包吃包住，不要工资。”</p>
皂荚：“......”</p>
“成交。”</p>
***</p>
两人目送华明离开后，顾长生朝皂荚歉意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p>
皂荚不看他，去那边把纸身捡了起来，朝躲在花瓶里的鬼魂道：“李姐你先回去吧。”</p>
空气里传来一声发着抖的“诺”，鬼魂便飞快地跑了。</p>
顾长生皱起眉头。</p>
“鬼魂精怪不易，若是不能投胎，便应该劝其好好修炼自身......”顾长生顿了顿，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后道：“何苦让她在此磋磨时光？”</p>
“何况拘役鬼魂，若是被判官知晓，轮回英国，百年后怕是难以......”</p>
皂荚打断他：“顾道长，我真金白银花钱请的鬼魂麻烦你不要随便给我扣帽子。另外我百年之后的事情我百年之后再说。”</p>
“我们现在应该谈谈的是另外一件事。”</p>
顾长生正色道：“你说。”</p>
皂荚：“我想知道，您为什么好好的正经道观不待，来我这小作坊——”</p>
皂荚学着他的腔调重复他的话：“——磋——磨——时——光。”</p>
顾长生说：“我想来历练。”</p>
皂荚给他气乐了：“降妖捉鬼难道不是你们道观的主要业务？”</p>
“我——”皂荚指着自己的鼻子，“要靠着抱明星大腿拉销量、勾搭鬼魂拉皮条做小广告，从知名度到业务量都比不过清心观，更不要说您的师承之处灵霄观了。”</p>
“灵霄观观主青玄关门弟子的名头，您到哪里挂单都是财源滚滚，何苦来我这里——”</p>
顾长生说：“那不一样。”</p>
皂荚：？？？</p>
皂荚：“有什么不一样？”</p>
顾长生不说话了。</p>
他何尝不知道，华明怂恿他来皂荚这里，是笃定了皂荚歪门邪道，是让他来盯着皂荚，抓皂荚小辫子的。</p>
他自然也是知道皂荚没有问题——</p>
可那日他在皂荚身上看到的，是他在从小在道观里看不到的，鲜活。</p>
师父让他下山历练，并没有告诉他历练什么，只让他顺其自然，顺心行事。</p>
华明在路上碰到了他，带他来了清心观，他便随遇而安。</p>
而华明绞尽脑汁想让他接近皂荚，大约这也是天意。</p>
他不反感皂荚，反而皂荚对待精怪的态度让他觉得......</p>
很是奇妙。</p>
故而他便应了华明。</p>
顾长生认真对皂荚道：“我是要修仙的。”</p>
皂荚：“......”</p>
你修仙关我什么事？</p>
顾长生这三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性格，真是白瞎了他这张脸！</p>
她敷衍一笑：“行叭，你就在后院住吧。”</p>
“不过先说好。”皂荚龇牙：“你在我这里，就得听我的。”</p>
顾长生：“这是自然。”</p>
“那先把你这一身剑气收一收。”皂荚翻了个白眼儿，“我这里是做鬼生意的，你把鬼都吓跑了，还怎么有生意上门？”</p><div class="bt-tj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