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干涸在手上和腿上,宴龄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p>
意识模糊前,他好像看到了地狱。</p>
晚上的时候九夏安来了,这时候沈一瑰还在手术室里。</p>
走廊上的宴龄成了这里唯一吸引他视线的人,宴龄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脸上都是泪痕和血迹,看起来憔悴狼狈。</p>
少年身上有血,九夏安不能放着不管,宴龄是沈一瑰托付给他的,他答应了沈一瑰会好好照顾宴龄。</p>
他把宴龄抱起来,发现宴龄轻的有些过分。</p>
凸出的锁骨,纤细的四肢还有低头就露出的脊骨骨节,可见宴龄的瘦弱。</p>
要?不是了解自己的好友,他都要以为沈一瑰不给宴龄饭吃了。</p>
成熟的男人经历过无数的事,所以有情绪也不会外露出来,九夏安的担心和痛苦不比宴龄少,但是他只是绷着脸,谁也?看不出他的心里所想。</p>
把人抱去一间病房,九夏安让保镖去叫医生过来给宴龄检查。</p>
不知道是不是受的打击太大,宴龄睡着了也?很不安,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p>
“不……”宴龄梦呓,猛然握紧了九夏安的手,用力之大让九夏安都感觉到了疼痛。</p>
苍白的骨节顶着手背,像是想刺破那层薄薄的白色皮肤,宴龄用上了他的全部力量来抓住救命稻草。</p>
不知道怎么安抚睡梦中的宴龄,九夏安的手覆盖上去,握住宴龄的手,让自己尽量温柔的说:“没事了,别怕。”</p>
一边的保镖嘴角抽抽,他们老板这么冷的声音明明是吓小孩的。</p>
不过宴龄好像得到了安慰,神色缓和下来,或许他要?的就是一声安慰,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可以。</p>
医生很快过来了,给宴龄处理了一下腿上的伤口。</p>
疼痛唤醒宴龄,他不太明白自己怎么躺在床上了。</p>
手里好像抓着什?么坚硬温暖的东西,他扭头,发现九夏安站在床边,他握的是九夏安的手。</p>
猛然松开手,宴龄坐起来,“我怎么在这里?我哥哥呢?他出来了吗?”</p>
说着他就要下床,医生来不及按住他,是九夏安压着他的肩,一只手就把他压回?了床上。</p>
“先处理你的事,一瑰那边你不用担心。”</p>
“我没事,我哥哥也会没事的对吧?对吧?”宴龄仰头看着九夏安,眼中带着泪花,模糊了期盼和希望。</p>
“嗯,他没事。”九夏安比宴龄更希望沈一瑰平安无事。</p>
“哥哥……”宴龄突然抱住九夏安的腰哭了起来,眼泪全落在九夏安的衬衣上。</p>
被人这么亲近,九夏安身体僵硬的不行,他不喜欢和人亲密接触。</p>
但是被宴龄抱着却没有那么讨厌,这个孩子这么伤心,为了他的挚友,他不可能讨厌的起来。</p>
逐渐放松下来,九夏安拍了拍宴龄的背,算是安慰,除此之外他做不出更多的动作,他没学过怎么安慰人。</p>
伤处理好了,宴龄还没有平静下来,他只要想到沈一瑰倒下的画面他就忍不住心痛,眼泪更是决堤了一样。</p>
痛哭是很耗费精力的事,宴龄哭到最后只剩下哽咽声,情绪也稍微平复了点。</p>
放开九夏安,宴龄吸吸鼻子,通红的眼跟兔子一样,“对不起,弄脏你衣服了。”</p>
“不用在意,好点了吗?”九夏安拿一边的纸巾给宴龄。</p>
“好累,我想见我哥哥。”宴龄疲惫的说,身上的力量好像都被抽走了,他觉得自己像是漂浮着,没有一个安全的落脚点。</p>
“明天就能见到他了,之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最?后他没事,所以你不用想那么多。”九夏安从保镖手里拿过衣服,刚才他让保镖去买衣服了,宴龄身上的衣服沾着血,已经不能穿了。</p>
“换衣服,我带你去吃饭。”</p>
“我不饿。”宴龄根本没有胃口,什?么也?不想吃,胃和心都被什?么填的满满的,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p>
“你换还是我帮你?”</p>
“我不想去,你让我一个人待着。”不想动,不想说话,什?么也?不想做。</p>
不是自己想听的内容,九夏安就当宴龄默认让他帮忙换衣服。</p>
于是九夏安弯下腰,手伸到了宴龄的腰带上,宴龄愣了一下,对突发事件有点应付不及。</p>
“你干什么?”宴龄抓住九夏安的手。</p>
“换衣服。”</p>
“我说了我不想去,你怎么这样?”他的话很难理解吗?九夏安是不是听不懂人话?</p>
“按住他。”九夏安把保镖叫过来,宴龄又气又慌,混蛋九夏安蛮不讲理迫害无辜!</p>
“我换,我自己换,放开我!”宴龄为了自保,只能屈服在九夏安的淫威下。</p>
顺着九夏安来宴龄才换来自由,他气愤的瞪了九夏安一眼,拿过衣服使劲扯了一下。</p>
“你们出去,不然我怎么换?”</p>
保镖出去了,但是九夏安还在。宴龄用目光询问“你怎么还在这?”九夏安沉默的看着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