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屿坠入水中的时候没想太多。</p>
毕竟是河边，太滑了，再加上卫绾又在挣扎，徐言还伸进水里拉卫绾，好几股力量互相牵制，场面过于混乱，掉进水里也在意料之中。</p>
但隐约又感觉，好像是被谁拉了下脚踝。</p>
他在水里，勉强睁开眼，挣扎着浮到水面。</p>
刚冒出头。</p>
后背就贴了个柔软的身躯，紧紧的攀附着他，不停下坠。</p>
武屿再次被迫沉入河里。</p>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被禁锢，被强迫，还带着窒息的痛苦，以及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的烦闷与隐隐的绝望。</p>
这是濒临死亡又无助的崩溃。</p>
他用力掰卫绾的手指，明明纤细的轻轻一折就断，但无论如何都没打掰开。</p>
武屿甚至胡思乱想了一番。</p>
——他每次不顾卫绾意愿形容时，卫绾也是这种感觉吗？</p>
他回头。</p>
乌云不知何时散去，月亮洒下清晖，河面波光粼粼，清澈的水下，少女乌黑柔软的发丝荡出优美弧线，她双眼紧闭，鸦睫如蝴蝶翅膀般落下，鼻梁小巧挺翘，唇形漂亮娇艳。</p>
武屿不是第一次觉得她像精灵。</p>
很早很早之前。</p>
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p>
在他第一次从她身上抽取血液。</p>
在他第一次给她注射药剂。</p>
在他第一次……</p>
他所有的，新奇的体验，那种第一次无法言喻的兴奋与激动。</p>
都只有卫绾才能带给他。</p>
她就像是他的私有物。</p>
他唯一的，专属的精灵。</p>
他豢养的精灵。</p>
从生到死，都由他掌控着。</p>
武屿意识有些模糊了，他早就记不清时间。</p>
但死亡对他们其实是一种解脱。</p>
——死了，就能脱离副本。</p>
对他们这些无罪的人，不用反复进入逃生游戏的人来说。</p>
死亡并不可怕。</p>
对他们来说，死亡只是从现实世界醒过来，不会有任何伤害。</p>
仅此而已。</p>
况且，异时空的通道这次找到的可能是微乎其微。</p>
武屿几乎是放弃挣扎，任由自己溺死。</p>
又一阵浪花激起。</p>
又有人跳下来救他们。</p>
武屿感觉到身后抱着他的女孩被人拉开，他不自觉地去抓了把，没抓到。</p>
等冒出水面时，武屿吐了好几口水，又不住的咳嗽，耳边是叽叽喳喳的问候。</p>
——吸血鬼猎人们听到动静终于赶了过来。</p>
红发少年抱着半昏迷状态的卫绾，茫然无措。</p>
徐言平常是个呆实验室的，没做过太多运动，此时已经有些气喘：“快，人工呼吸！把口鼻的秽物清理完，做人工呼吸！”</p>
埃尔默：“？？？”</p>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人工呼吸是什么，怀里的人就被抱走。</p>
吸血鬼的身影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消失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