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绎海最后没有问问题。</p>
一次，他想厚着脸皮问了，刚要说话就被牧璟打断，“老师，周绎海不会读谱，你可以教教他吗？”</p>
声乐老师为难，“读谱好学，但要熟练也不容易。这样吧，你回头去找一本音乐入门，自己研究研究？我比较忙，没办法一点点教。”</p>
“好，谢谢老师。”周绎海瞪了一眼牧璟，便只能有气无力坐到旁边去了。</p>
还能问什么？脸皮厚，也敌不过牧璟这种会用刀直接砍的狠人。</p>
周绎海不明白牧璟怎么忽然就变了，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乔宁昀那张漂亮的脸太能迷惑人。</p>
宫鑫阳被迷得找不着北，现在连牧璟也栽了。</p>
周绎海最讨厌的就是靠脸吃饭的人。他被这样的人害过很多次了。</p>
他跳舞好，唱歌也不拖后腿，就是外形条件一般般。个子堪堪170，脸大众顶多算端正，刘海遮半边脸加上给力妆发才能看，人气上不去，好几次都给公司里的花瓶让路了。</p>
周绎海不是第一次参加节目了。之前参加过《爱秀》第一季的选拔，又和其他人组成过限定团去舞台节目刷脸，不至于一轮游，却也一直离出道位挺远。</p>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没想到，又有一个花瓶来挡道。</p>
周绎海经历太多不公平，将不得志的怨恨放在乔宁昀身上。眼睛瞪着，心里骂着，脑袋飞速旋转看看有什么招数能让乔宁昀栽跟头。</p>
乔宁昀正专心跟声乐老师讨教，没注意到不友好的视线。</p>
宫鑫阳倒是发现了，“阿海，能不能借我一只笔啊？我记得你有一根红色的。”</p>
周绎海低头找笔，暂时不瞪乔宁昀了。</p>
“谢谢啊。”宫鑫阳没有拿笔就走，坐在旁边写笔记，“刚才老师说，这一段……”</p>
周绎海意识到宫鑫阳在转述老师的话，想学，便把心思放回正事上了。</p>
宫鑫阳给他笔记看，也解答了问题。</p>
声乐老师是忙里偷闲过来的，解答得差不多就说，“好了，你们互相交流吧。明天练习室见。”</p>
“老师再见。”他们送了送老师。</p>
老师一走，宿舍又恢复尴尬的安静了。</p>
宫鑫阳稍稍盖住笔记，“阿海，没有乔乔的话，老师根本不会过来解答。我们得好好谢谢他吧？”</p>
这是搭了台阶，叫周绎海道个歉。</p>
周绎海瞥一眼过去，正见乔宁昀在收拾刚才给两位老师倒得水杯。</p>
杯子是印着节目组logo的纸杯，水就是普普通通的纯净水。可是乔宁昀脸漂亮，指头修长，动作斯文优雅，愣是造出了沏茶品茗的仙气感。</p>
人好看，连手里的东西都能沾光。</p>
周绎海想想自己搞了造型被网友说丑，尽心跳舞得到“不拍脸更好“的阴阳评价，怒火噌一下又上来了。</p>
“谢什么。我明天去练习室照样能问老师，用不着他帮！”</p>
周绎海大声拒绝，话里带刺。</p>
宫鑫阳实在不知道怎么圆场了，无奈叹气。</p>
牧璟嘲讽：“明天那么多人排队，轮得到你？”</p>
就连跟他认识许久的艾烁，也是不赞同的表情，“阿海，别太过分了。”</p>
而蛊惑人心的乔宁昀不发一言，垂眸抿唇，就让别人围上去轻声安慰了。</p>
周绎海看不下去了，刷地起身离开宿舍。</p>
气归气，他还记得走廊有摄像头，没有狠狠甩门而是一个转弯去了楼梯间。</p>
楼梯间没有摄像头，他打开了窗子，从兜里拿烟点一根慢慢抽着。</p>
这是他瞒过节目组藏的。比起第一次参加的新人们，他是老油条了，明白怎么藏烟更知道如何抽，摸准风向再吐气，把烟灰全部弹到外面。</p>
有经验的人不止他一个。</p>
“阿海？”外面来了人，看到门虚掩就先叫了一声。</p>
周绎海笑了，“黎屹？是不是你啊？”</p>
“哟，还记得我。”黎屹推门进来，鼓着的口袋里依稀也有烟盒的形状。</p>
周绎海让让位置，拿出打火机，“还抽这个呢？”</p>
黎屹却只是缩在角落，“习惯了。而且这个气味没那么浓。”</p>
“得了吧。我们觉得不浓，别人一闻一个准。”</p>
“那有什么关系。我糊，没人管。”</p>
周绎海被戳中了痛处，“是啊，糊了就被大咖欺负。”</p>
黎屹一下子就猜到了，“你在说乔宁昀吧？他确实挺多粉的，上次在食堂被围住了。”</p>
周绎海冷笑，“他很享受吧？”</p>
“没有。他身体不舒服，跑了。”</p>
周绎海啧啧感叹，“真矫情。我觉得他总有一天会晕倒在舞台上。”</p>
黎屹耸耸肩，“舞台没有扣肉让他犯恶心吧？”</p>
“扣肉？他是因为扣肉才难受的？”</p>
“是吧，别人帮他倒了。那个叫宫鑫阳的，还自觉不吃自己那份，喷了香水才回去的。”</p>
周绎海回想了一下，发现还真是。宫鑫阳喷了香水，还叫他们一块喷。他无聊试了试，但是另外的兄弟没有这种心情，身上保留着菜味儿，叫乔宁昀靠近就轻皱眉头。</p>
周绎海忽而有了办法，“他真的这么容易难受？”</p>
“我怎么知道。”黎屹反应过来了，“你不会是想……”</p>
周绎海点点头，露出了今天以来最灿烂的笑，“说不定，下次难受就是在舞台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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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宿舍关系十分微妙。</p>
艾烁还是愿意跟周绎海共行动，算是和好了。宫鑫阳依然是协调大师，但不再尝试让周绎海改变观念，说点话避免大冲突而已，牧璟一门心思在练习上，好像懒得计较了。</p>
最为尴尬的周绎海和乔宁昀，基本不接触。</p>
乔宁昀也希望和平相处，可还是有自己的苦处。</p>
有时候，他觉得周绎海身上的味道很难闻。</p>
这种难闻是相当主观的。有时候是韭菜味，有时候是油味，最让他忍不了的是一种香水味，闻起来不清爽就罢了，还有一种添加剂过多的刺鼻劣质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