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宁昀打算好好休息几天，可现实总是无奈的。</p>
青年旅社人太多太杂，有时住客起争执，有时住客半夜离开，凌晨入住，最吵闹的还是他的同屋小周。</p>
某日凌晨2点多，小周带着浑身酒气回来了。摇摇晃晃需要人搀扶，嘴巴倒是有力气不停抱怨，说着：“那王八蛋算什么兄弟！靠！”</p>
房间里新来的打工人是个暴脾气，被吵醒就大骂，“你他妈才是王八蛋！自己不睡还不让别人睡！我明天要面试的！”</p>
乔宁昀同样被吵醒，也不大舒服，但是看到管家吃力扶着小周就上去帮忙了，“先把他放床上吧。”</p>
打工人没有帮忙的心思，拿了自己的枕头去客厅睡。</p>
“幸好那位驴友退房了，”管家苦笑，“能少一个差评。”</p>
乔宁昀帮着把被子盖好，看到小周嘟嘟囔囔就问，“他在说什么？”</p>
“骂小刘是王八蛋。小刘就是上次送他回来那一个。”</p>
“他们不是朋友吗？”</p>
“现在不是了。他们俩说好一起进锐星当练习生的，小刘过了，小周没过。小刘不肯再去别的公司面试，就跟小周说各走各的路。”</p>
别人的恩怨，乔宁昀也不好说什么，“好吧。他看起来很难受，我去拿湿毛巾。”</p>
管家没让他一个人忙活，“一起吧。我招的客人，我得负责。”</p>
他们合力把小周安顿好，才各自休息去。</p>
半夜，小周又不消停了，翻个身直接吐了一地。</p>
乔宁昀再次被吵醒，找了管家一起处理。</p>
管家看他那么好心，不停说：“对不起啊，我给你免掉这几天房费。隔壁房间挺大，我加张床，你先将就一晚？”</p>
“不用，我不困。跟你一起收拾吧。”</p>
乔宁昀帮着管家一起收拾残局，心里已经拿定天亮搬走的主意。</p>
海选结束，通过面试的练习生才能签约。签约后可以住宿舍，虽然也是几人间，但室友是长期的，比青年旅社这种可能一天换一个的情况稳定多了。</p>
乔宁昀搜了一下便宜的连锁酒店，算算账，觉得咬咬牙还是能住。实在不行，做点日结的兼职总能撑过去。</p>
天亮了，乔宁昀就给上次的主评委打电话，“老师你好，我是昨天面试的4号选手，乔宁昀，想问一下什么时候能够签约？”</p>
主评委还挺热情，“签约的事情是其他人负责的，我没办法做主，但能保证你是公司最想签的人，最迟也是下个月初就谈合同。”</p>
乔宁昀安心了些，“我明白了，谢谢。”</p>
这时，前台那边爆发出了刺耳的骂声：“凭什么不让住！我付了钱的！”</p>
乔宁昀看过去，见到小周面红耳赤指着管家说话。</p>
管家更大声地吼回去，“你他妈出个50块就以为自己是大爷了！？”</p>
主评委也听到了动静，“怎么回事？”</p>
乔宁昀赶紧走远点，“有人吵架。对不起，吵到您了。”</p>
主评委反而上了心，“你住的地方是不是比较复杂？安全重要啊。”</p>
“谢谢老师关心，我今天就搬走了。”</p>
“你是从外地过来面试的？”</p>
“算是吧。”</p>
乔宁昀想想顾一铭别墅所在的地方，和这个老城区相比真的不像同一个城市。</p>
“怪不得急着签约。这样吧，我再帮你问问，或许能提前申请住宿舍。”</p>
“谢谢老师，辛苦您了。”</p>
乔宁昀想不到主评委的人那么好，不住道谢。</p>
下一个住处是连锁酒店的特价房，房间稍旧，但比起青年旅社的四人间肯定是好多了。时间太早，前台表示房间没收拾好，请乔宁昀晚点再来。</p>
乔宁昀一晚上没睡有点晕乎，索性在酒店大堂等着。</p>
他正昏昏欲睡，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p>
乔宁昀迷迷糊糊接起来，“喂？”</p>
对面安静了两秒，传来一个严肃低沉的声音，“九点半还在睡？”</p>
“顾总！”乔宁昀登时清醒，“我醒了，你说。”</p>
“见面说。今天有空吗？”</p>
“有。你想去哪里谈呢？”</p>
“我去接你。”</p>
“不用。我已经出门啦，在子成路附近。”</p>
“你一大早去那边做什么？”</p>
乔宁昀怕露馅，避而不答，“附近有个迪亚咖啡厅，我们在那里见面好不好？”</p>
顾一铭也没追问，“嗯，10点12分见。”</p>
有零有整的，计算还挺准确。</p>
乔宁昀没搞懂是怎么算出来的，先去了咖啡厅。</p>
他吃过早餐才来，看到菜单上面的蛋糕还是犯了馋。他想想一晚没睡好的辛苦，点了两块犒劳自己。</p>
顾一铭还真是10点12分抵达的，看到桌面上的两块蛋糕就说，“我不吃。”</p>
乔宁昀心想正好，但面上还是乖巧体贴说，“那我吃掉吧。”</p>
顾一铭要了杯咖啡，就开门见山说正题，“我不同意离婚。”</p>
还在写菜单的服务员：……</p>
刚拿起叉子要戳草莓的乔宁昀：……</p>
顾一铭说了一句爆炸性的发言，还平静地盯着乔宁昀看。</p>
乔宁昀尴尬，看了一眼服务员。</p>
服务员不敢在桌边写菜单了，拿起托盘就跑。</p>
乔宁昀只好放下手里的叉子，小声提醒：“当初你说过，破坏婚前协议就离婚的啊。”</p>
顾一铭很淡定，“我们的婚前协议不合理，作废。”</p>
“喂，”乔宁昀不服气了，“你怎么……”</p>
他想要气势汹汹地质问，对上顾一铭那双如夜般深沉的眼睛又怂了。话语一顿，再开口是软绵绵的、只有调子高没有力量的小咒骂。</p>
“怎么说话不算话。”</p>
顾一铭弯起嘴角，感觉像是看到了炸毛的小动物一般。</p>
看上去只比平常多了一丁点气势，摸起来却是加倍的软乎。</p>
乔宁昀看到那抹笑，不高兴了，“我在说很严肃的事情！做人不能这样，你跟别人签合同会出尔反尔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