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宁昀的行李不多，只有几件衣服和1000多块的现金。</p>
原主的钱包里全是顾一铭给的卡，东西也都是用顾一铭的钱买的。房间里东西挺多，却难以辨别是原主的还是顾一铭的，他不敢多拿，草草收拾就离开了。</p>
乔宁昀走了好一会儿才到别墅区的大门，浑身酸痛更甚。</p>
他遥望还有个100米的地铁站，皱皱眉头，找个树荫遮住的台阶就坐下了。</p>
接下来去哪里呢？</p>
他看了看原主的手机。手机里没有一个跟支付有关的app，原主似乎依赖刷卡，不喜欢电子支付，也就不可能在网络账户留下可用的余额了。</p>
没有钱，那有没有可以帮忙的亲朋好友呢？</p>
乔宁昀查看了一下联系人。联系人不少，名字后面大都跟着一个势利的备注——某公司老板或夫人，某家大少千金，某个部门的领导人等等。</p>
除去这些，就是健身房教练、商店店长、酒店经理之类的人，看起来都不是朋友。</p>
亲人那边更是指望不上了。剧情中，乔家人从未关心过原主，唯一一次出现是将原主赶出家门的狠绝。</p>
乔宁昀用手机找了一个青年旅社，叹口气，揉揉酸痛的腰就慢慢往地铁站挪。</p>
青年旅社的位置不错，离地铁口近。四人一间，住一晚也才50。</p>
乔宁昀按着导航找过去，发现青年旅社还挺有人气，只剩一个房间有空床位了，里面已经住了三个人。</p>
这三人看着都挺和气，看到乔宁昀就主动介绍自己，一个人想找工作，一个人是来旅游的，还有一个爱笑的大个子，开玩笑说：“我叫小周，是来追求梦想的。”</p>
乔宁昀只当是不愿意说，没多问，笑笑表示听到。</p>
他们再聊聊附近有什么吃的，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p>
乔宁昀没胃口，在便利店随便吃个面包就睡午觉了。</p>
他一睡就是好几小时，再睁眼还是因为手机震动的动静太大，吵得人没法睡觉。</p>
手机屏幕显示着【顾一铭】来电。</p>
乔宁昀感觉混沌的脑子被打了一下似的，登时清醒。他噌地坐起来，下意识想接起来，要点下去的那一刻听到隔壁床翻身的声音才停下。</p>
这是青年旅社的房间。不仅有他，还有其他人休息着呢。</p>
乔宁昀不希望打扰到别人，生生忍下接电话的冲动。轻手轻脚起床，踱着步子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间，到了客厅的公共区，又因为在大声聊天的几个人皱了眉头。</p>
他干脆下了楼，去了没有人的院子里。</p>
他一路小跑去的，到了地方顾不上喘气就接通电话：“喂？”</p>
嗓子本来就没好，加上刚刚睡醒和一阵小跑的折腾，只剩下微弱的气音还说得哆哆嗦嗦。</p>
顾一铭沉默片刻，等他喘好气才问，“你在哪？”</p>
乔宁昀清清嗓子，努力说得更清晰些，“院子里。你在公司吗？”</p>
顾一铭听着他沙哑的声音，答非所问，“喝水。”</p>
“好，稍等一下。”乔宁昀以为是他说的话让人听不清，转回前台的饮水机那儿喝了杯水。</p>
顾一铭静静等着。结合乔宁昀说的“院子”，再算算这喝杯水的时间，推测出乔宁昀是回了娘家——只有在乔家别墅才需要跑来跑去这么费劲。</p>
乔宁昀喝了水确实舒服多了，再开口又恢复了软和清润的声线，“这样能听清吗？”</p>
“嗯。”顾一铭补答了上一个问题，“我在家。”</p>
“我在家”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p>
乔宁昀不用问也知道顾一铭看到了离婚协议书，赶紧道歉，“对不起，我走得太急了。可我觉得经过昨晚，你应该不想看到我……”</p>
“为什么这么想？”</p>
“因为我昨晚做错了事，给你造成困扰了。”</p>
“你后悔了？”</p>
“嗯，特别后悔。”</p>
乔宁昀说得相当真挚：放心，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p>
这番诚意却让顾一铭相当来气。</p>
顾一铭皱了眉头，拿手机的指头不自觉地扣紧了。</p>
不仅是后悔，还是特别后悔？</p>
顾一铭听到道歉，本来有点不自在的。要说错，他也有错，乔宁昀只是拥抱，他后来干的事情才是彻底毁掉婚前说好的“有名无实”。</p>
可是，顾一铭只有见到乔宁昀离开的那一刻才感到后悔——不是后悔自己那么做了，而是认为昨晚有更温柔的方式，让乔宁昀接受自己。</p>
顾一铭打电话过去，是想问清楚乔宁昀为何不满，予以弥补。</p>
乔宁昀却是特别后悔，想把他推得远远的。</p>
顾一铭甚至怀疑昨晚愉快的人只有自己，乔宁昀是在给他面子，演得享受而已。</p>
顾一铭怀疑归怀疑，也没有什么求证方法。他沉迷工作克己多年，就跟乔宁昀有过这么一晚，乔宁昀第二天就说要离婚，还说后悔，答案似乎是呼之欲出。</p>
他昨晚的表现有这么差吗？乔宁昀有这么不满意吗？</p>
顾一铭陷入沉思，一时无话。</p>
“呃，顾总？你还在听吗？”乔宁昀连称呼都改了，小心翼翼地提问。</p>
顾一铭揉揉眉心，压低调子用威严的声音挽个尊，“嗯。”</p>